第十八章(1 / 2)

  他摔坐在地上,发根处一层湿凉,甚至忘了抬头看看谁推了他。

  轮椅上的老人双手剧烈地抖,啊啊呜呜说着话,可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帕金森样的动作和阿兹海默状的表情。

  大汉跟靳凡差不多个子,比他要壮实,短发和络腮胡自然卷曲,横眉竖眼,不好惹的样子,指着地上的靳凡,骂道:“瞅着老人身边没人就耍横欺负人是吧?”

  靳凡很快回神,站起来才看向这大汉,以为他说的老人是轮椅上的老人,看到站在他身后挎着中文大学布包的老人,明白了。

  大汉看靳凡不太想理人,急了,往前窜,又要动手:“我他妈跟你说话呢,是不是觉得我们老人身边没人!”

  靳凡攥住他落下来的手臂,转腕,拧得他龇牙闷喊了一声“擦”!

  站在大汉身后那老人见状,举着布包砸向靳凡。

  检查科跑来两位男医生,伸手制止:“闹什么!”

  老人倚老卖老,大汉这么大火气就不难看出他给换药室的事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肯定不会因为医生的制止就停下来。

  两位医生不敢用力拦,“老人”、“老人的儿子在侧”这两个条件多少会限制他们。

  靳凡不管那一套,要抽回胳膊,甩他一个跟头。

  突然一只细弱无骨的手横插进谩骂、撕扯的几人中,攥住老人那只布口袋,抻出了这条由人拧成的大麻花。

  这只手的主人是林羌,她做完了检查,拽走老人后,拨开几人,拉住靳凡的手,抬起头来。

  她额头贴着纱布,却一点也不楚楚可怜,大概因为她眼神坚毅。

  老人吹胡子瞪眼,转头扯大汉的袖子,指着林羌:“就他们俩,黑心的小两口!在换药室闹医生,我向着人医生说了两句话,追着我骂!”

  两位医生不知情况,听他一说,再看向靳凡、林羌的眼神已经换了一个样。

  大汉登时好大火,攥紧拳头要一拳锤死人一般。

  林羌看着老人淡言道:“我的病会导致我摔跤,这不是我看着路就能避免的事。”

  老人从不久前至现在,第一次出现心虚的表情。

  “我丈夫牵着我都没能避免,你们要他怎么听得进去让我看着点路这样的话。互相体谅一下吧。”林羌很平和,平和到令人费解,为什么年纪轻轻的给人感觉心如死灰呢?

  老人不闹了。大汉也意识到不对劲,扭头看向老人,皱着眉,眼神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茫然四顾,不想面对。

  靳凡突然心脏有些不舒服,发汗,气喘,胸闷,唇抿得更紧了。

  林羌听到靳凡的喘息,立即转身,看到他口罩也遮不住的憋闷潮红的脸,顿时眉头紧锁平和全无,马不停蹄要带他去心内科,却被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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