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56(2 / 2)

  林羌不感兴趣,她明天有事,但很好奇:“周拙是谁。”

  “画画的。”

  林羌不问了:“洗澡睡觉。”

  “嗯。”

  林羌坏透了:“一起?”

  靳凡深呼吸,警告她:“别作。”

  林羌怡然一笑:“洗你的碗去吧,醋精。”

  “谁醋了?”靳凡嘴可硬。

  “哦没有吗?”林羌食指指尖落在他的心脏处:“原先在阜定的同事明天结婚,画展你自己去看吧。我也俗得很,看不出名堂。”

  阜定的同事,就是会看见旧情人。靳凡发现她真作死,拇指摁住她嘴唇的伤口,想摁出血让她记住,可是她眉一皱他就松了手。

  “吃醋没?”林羌不依不饶的。

  靳凡不想答,她打定主意不做,他也不强迫她,握住她腕子,把她从身上拉开,抓上衣服,下床,出门。

  林羌以为他生气了,也无所谓,下床准备去洗澡,听到厨房传来碟子碗水流声。

  真洗碗去了。

  她停下步子,侧身靠在门框,托盘式抱臂,低眉一笑,卷翘睫毛扇落眸光比月光明亮。

  靳凡没跟林羌一起睡,把主卧让给了她。不是怕自己忍不住,是每次心脏不爽,即便药压住,半夜也是要反复的。又憋又喘,下肢水肿一身冷汗。

  睡前他又吃了药,用力绑住胸,仍然辗转反侧睡不了。

  不知道几时迷糊睡去,一个接一个噩梦雪上浇霜。

  他好像回到了战区,回到影楼碉堡,回到被俘虏的一月半。那时他二十二岁,剥皮拆骨,剥的是四肢,碎的是半月板。强光照眼,炮楼暴晒,浸水牢,拔指甲……

  也许因为活着回来,所以受到胡江海青眼,貌似被“器重培养”了几年,又在抵御安加进犯的战斗中有了胡江海视角的“立功表现”,让胡江海坚定认为他有滔天实力,又仰仗于自己的悉心关照。

  可他当年考上了国防大学,明明是被国家培养的。

  胡江海不接地气的驭人手段,实质是他为副司令员时的身份压制,居高临下听到的都是好话。或许爬到那个位置之初,他头脑清醒,还能分辨真假,但人总会迷失。

  ……

  这些人与人之间的事他都记不太清楚了,只有身体的重创时常出现在他潜意识里。

  顷刻间,他闪现到医院,PET-CT中心外,目之所及都是坐在轮椅上的老者,他们浑身颤抖,头发灰白,口吐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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