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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换成旁人,恐怕会被闻录骗过去,遭过闻录许多次道的盛绍辰可不会相信,男人眯了眯眼,眸色幽深,倾身弯腰靠近青年,“是吗?”

闻录没来得及询问他要做什么,耳朵忽然被一股热意侵袭,脑子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应答。

霎时间,闻录从耳朵到脖颈,乃至指尖全红透了,如果说他雪白的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那么此时,他就是颗家里添丁进口时包的喜蛋,红彤彤,特别喜庆。

“你,你……竟……竟然……”闻录的语言系统几近崩溃,指着盛荀彰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狗男人居然朝他耳朵吹气,成日里哪儿来的脸骂他不知羞耻,现在到底是谁不知羞耻!?

盛荀彰眼眸中浮现一抹得意,闻录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掐他脖子,两人在小船上闹作一团,差点把船掀翻,吓得双双抱紧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又尴尬地想抽回手。

盛荀彰刚松开一只手,闻录冷嗖嗖的声音接着响起,“你再松一个试试。”

身为霸总的男人默默把手放回去,把人搂得更紧些。

霸总的男人,闻录是霸总,他是霸总的男人,没毛病。

盛荀彰悄悄安慰自己,反正他被闻录牵着鼻子走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闻录主动投怀送抱,舍得松开的自己脑子不太好使。

小船晃晃荡荡穿巡在荷塘里,接天莲叶的荷花荷叶将二人掩映其中,两人躺在小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一会儿盛荀彰便听身旁传来浅浅的呼吸。

他侧头看去,闻录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盛荀彰盯着闻录纤长的睫毛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挪动到挺拔的鼻梁,以往总把时间当做金钱的他,压根儿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浪费光阴,单单这样看着闻录,他就能看好久,一点儿不觉得无聊,内心反而无比踏实充盈,像一个空荡荡的杯子被温水注满。

电话铃声吵醒闻录,伸了个懒腰无比舒畅,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

“你手机响了几次,我替你挂掉了。”盛荀彰把从闻录衣兜里滑落的手机交还给闻录。

闻录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奈登。

挑眉瞄了眼盛荀彰,脑中闪过自己给他的备注——柠檬精。

自个儿努力越坐越实。

闻录忍俊不禁,唇角上扬着接起电话。

“抱歉,我找地方睡了会儿午觉。”闻录冲电话那头解释。

“嗯,好,我现在过去。”两三分钟闻录便和奈登先生交流完结束通话。

“这么急着走啊?”盛荀彰引言怪气道。

闻录压抑住唇角上扬的弧度,故意说:“对啊,奈登先生等我回去跟他练舞呢。”

“练舞?为什么要跟他练?你以前不都是自己跳吗?”盛荀彰眉头陡然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闻录环顾四周找寻划桨,“是啊,但我没说我不能跳双人舞。”

沉睡在火山下的岩浆在闻录话音刚落便轰然爆发,盛荀彰猛地握住闻录的手腕,目光灼灼盯着他,“别跳。”

“别和他跳双人舞。”

闻录笑盈盈回望进盛荀彰墨团般的眼眸中,“嗯,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呢?”

盛荀彰山岳般的身体颤了颤,抓住闻录手腕的手松开,下一秒握得更紧,他黑黝黝,宛如草原上飞驰的烈马般漆黑乌亮的眼睛,散发出动物似的纯粹与执着。

“我不是在命令你。”

“我在祈求你。”

闻录呆呆地望着盛荀彰, 心脏仿佛被细小的电流窜过,酥酥麻麻, 还有点疼。

嘴硬王者盛荀彰居然会说出如此卑微的话语,他好像把人逗过头了。

闻录尽量轻描淡写地开口:“没有双人舞,骗你的。”

虽然他尽力补救,但盛荀彰的脸依然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面部表情称得上凶神恶煞,大概能止小儿夜啼。

“骗、我、的。”男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闻录往后仰了仰身体, 拉开与盛荀彰之间的距离, 奈何他俩在船上, 无处可逃, “哈哈,开个小玩笑嘛,没想到你当真了……”

干巴巴的解释并未缓解盛荀彰周身低气压,反而令男人气息变得越发可怖。

“呵呵,怪我咯。”盛荀彰迈步上前, 胜似闲庭信步。

闻录瞪大眼睛,不断往后缩, “你……你别闹, 万一翻船就完了。”

盛荀彰充耳不闻, 一步步靠近闻录,朝他伸出罪恶的魔爪, “没关系,我会游泳。”

闻录被逼到船尾, 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盛荀彰, 你玩不起!”

阴影罩下,男人宽大的手掌扣住青年手腕,闻录身量一米八几,但他骨架偏修长,盛荀彰则与他完全相反,单手稳稳将他两只细白的手腕扣住,往上举过头顶。

灼热的吐息拂过闻录耳畔,身体一阵痉挛,难耐地别过头,却暴露出整片侧颈皮肤,白皙的肌肤清晰可见颈下淡青色血管,宛如精雕细琢的瓷瓶,极致美丽,极致脆弱。

“我们商人向来睚眦必报。”

盛荀彰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出的这句话,低沉醇厚的嗓音犹如音乐厅里演奏的大提琴,拉的人云淡风轻,听的人却早已心醉神迷。

全身热意蒸腾,脑子同样晕晕乎乎,明明滴酒未沾,可闻录已经酩酊大醉,面色酡红,说话声变得格外软和,像个闹脾气的小朋友:“小气鬼。”

青年脸蛋红红,澄澈明亮的眼眸里装满自己,嘟嘟嚷嚷地抱怨,落在盛荀彰眼中,实在可爱,恨不得抱进怀里亲上许多口。

上方的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闻录继续抱怨:“大奸商。”

盛荀彰听得好笑,磨了磨后牙槽,“你心胸宽广,你给我赔礼道歉。”

闻录抿了抿唇,沉默不语,显然不愿意低头。

“我正好休假,时间充裕。”

盛荀彰话音落下,闻录兜里的手机恰好响铃,多半是奈登先生那边在催。

见状,盛荀彰撩起眼皮,饶有兴致地注视闻录。

换作其它时候,闻录肯定不会认输,谁还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但这会儿电话在催,船桨在盛荀彰这狗逼那边,稍作思索,闻录抬手揪住男人衣领,将人拉近身前,啄了啄虎视眈眈许久的喉结。

柔软的唇下是男人轻轻颤动的喉结,如同琴弦上跳舞的果子,酥麻的痒意透过唇瓣传递,闻录下意识舔了舔唇,试图消除那一丝痒,却不料惹了大祸。

灼烫感在电光火石间传遍全身,心脏擂鼓般沉沉作响,血液似湍急河流急速奔腾。

麦色的脖颈儿眨眼间殷红一片,青筋蓬勃跳动,无声淌下热汗,汗蹭蹭贴在烫得惊人的皮肤上。

两人本就帖得近,闻录半分钟不到便感受到令他头皮发麻的变化,瞳孔紧缩,呼吸停滞。

他……他的大腿……

什么东西硌到了他?

这个形状,这个大小……

依靠他聪明的脑瓜,灵机一动……还是别动了,他不是很想明白他被什么威胁了。

从前无意间见识过盛荀彰多威风,甚至一度令他蠢蠢欲动,可没人告诉他,变化后会那么恐怖呀。

毕竟他自己启动前后差距在正常数值内。

对于自己从前的蠢蠢欲动,他现在只想把“欲动”拿掉,剩下两个大写的“蠢”。

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就是不敢拿正眼瞧盛荀彰,视线最终定格在侧边的莲花上,“要……要不……”

闻录出了个馊主意:“你下去冷静冷静?”

“嗯?”盛荀彰的嗓音染上爱.欲之火,性感撩.人且充满威胁性。

“你……你你……你别……”闻录清晰感受到盛荀彰进一步俯身,两人间的空隙消失,鼻间充斥男人的荷尔蒙,像要将他吞噬。

他怀疑盛荀彰要在这儿把他办了。

脑中警报拉响,闻录发现自己是个嘴炮王者,嘴上,脑子里花里花哨,临到头恨不得拔腿就跑,退堂鼓十级选手。

“我……我该回去了,他们该找我了。”闻录转移话题,试图用正事让盛荀彰脑子清醒点。

岂料等待他的是盛荀彰铜墙铁壁般的拥抱,灼热的呼吸萦绕在他耳畔,“让我抱会儿。”

男人的声音哑得可怕,闻录试图挣扎,手却抓紧盛荀彰的衣服,“情况不会更糟糕吗?”

闻录自己就是男人,实在不认同此时抱他是个恰当的选择,而且这话听着跟“我就蹭蹭”大差不差,盛荀彰骗鬼呢。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盛荀彰安静地抱着闻录,没回答他的问题,两人就这么保持了十多分钟,闻录无语望天,他就知道没用。

这就像个发誓戒毒的人,对着毒-品说:“让我看看。”

看着看着就拿起来吸了,能戒掉才是奇迹。

深深叹了口气,闻录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小声开口:“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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