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9（1 / 2）

见柳汴显然对游逛太学风景不感兴趣，对方身为皇子，曹操又不敢太过放肆，于是道，“如今蔡伯喈仍在太学授课，殿下可有兴趣一听？”

柳汴眼中有着些许茫然，“蔡伯喈？”

曹操解释，“正是蔡邕。”

柳汴不清楚蔡邕这个历史人物，但对方的闺女，蔡文姬，他是很久仰大名的。

“好啊。”柳汴笑道。

曹操与蔡邕算是忘年交，之前闲暇时也常去对方府中与三二友人填词作赋，他也曾听过蔡邕说起自己在太学所授何课，因为知道。

沿着长廊，出了前院，行至后院，遥遥见一排排屋舍，有学子进进出出。

曹操领着柳汴进了其中一间。

里面空间颇大，亮亮堂堂，上阶一案一席，背后墙壁上是一面古朴的壁画，上面雕刻的内容是孔子杏坛开课，传授三千弟子。屋内下方摆满一排排书案棉席，十分工整，已经坐满了人。

柳汴刚迈进门槛，脚步便一顿，生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现在还没有上课，众人或翻书或闲聊，除了正堂坐着的学子外，后排与两侧已满满当当站满了人，像是过来蹭课。

见柳汴呆立，曹操解释，“蔡先生知识渊博，被学子推崇，每回上课，慕名而来者不少，屋中挤满人已是寻常。”

柳汴尴尬的点点头，心想，他当年大学如果有这学习的劲头，何至于考研落榜。

“里面已经不好挤人了，你我来的晚，就站在门口吧。”柳汴说。

其实他的打算是，万一他听不下去课，站在门口更好溜出去。

课还没上，他已经想好退路。

两人挑了位置站定，左右无事，柳汴注意力便不自觉落到身旁两人的交谈上。

一个学子说，“据说前些日的大雪，压塌了城外西郊野的许多民舍，好多百姓被冻死压死。”

“不只西郊，城外其他几处郊野也是如此，只不过没有西郊那么严重罢了。”另一个学子说，“我前几日出城，果见郊外遍地骸骨，收都未收，就那么大咧咧的躺着。这都过了多少日子，几个衙门也不管管，朝中也不说颁布些政策下来。

“唉，你听说军饷贪污这件事了么？”

“听说了。”学子说，“贪污军饷的这人也太无耻了些，戍守西凉边防将士的军饷也敢贪没。羌，匈趁着这两年中原不安定，早已虎视眈眈，若将士军饷不足，生了哗变，长安顷刻就要沦为他人之地，下一步就要逼到洛阳来。”

“我听族中在朝为官的叔叔说过这件事，好像本来是要严惩这人的，但他买通了十常侍，因此才得以逃脱。”

“这都能放过。”学子咬牙切齿道，“十常侍误国久矣，其罪要在千秋。”

柳汴瞥了曹操一眼，见对放双臂抱胸，懒懒倚在墙上，直直看着前方，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像在笑这两人的义愤填膺。

柳汴张嘴要说什么，只见一个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

原本仪态轻挑的曹操瞬间放下手臂，站的笔直。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学子们纷纷起身，对老者拱手行礼。身旁的曹操亦是如此。

柳汴不动作，只是打量着对方，猜测这就是蔡邕。

他本就靠前，又不行礼，顿时显得十分抢眼，蔡邕的余光不可避免的扫到他的身上，继而又看到了一旁的曹操。

蔡邕一怔，像没想到这小子会来这，他隐晦的对曹操颔首，彼时曹操也已行完礼，搁了双臂，对着蔡邕的招呼回以微笑。

蔡邕坐定，开始讲授。

蔡邕熟读各类典籍，学富五车，讲起课来引经据典，偌大的课堂，除了他温吞又洪亮的声音，竟再无杂音。

但柳汴是听不懂的，对方满口文言文，这让他产生很大了阅读障碍。

老师讲课赛催眠，这件事几乎要横穿古今。

他听了没一会儿，困意便席卷而来，双眼点点垂落，却强撑着，头颅也在一下下打着磕。他大脑一阵一阵的放空，耳边那絮絮叨叨的讲课声逐渐飘远。

终于，他实在受不住这困意袭扰的难受劲，因此悄悄退了出去。

在迈出门的那一刻他还在庆幸，得亏自己未雨绸缪，他就知道自己上课得打盹。

他出门径直走进一处长廊下，坐到低矮的栏杆上，头倚柱子。

曹操的任务就是陪着柳汴，因此不管他在课上听得如何过瘾，见柳汴出去，也忙抬腿跟着。

柳汴打了个哈欠，眼含泪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曹操，说，“抱歉，蔡邕讲的不错，是我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