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30(1 / 2)

不出几天,洛阳城的大街小巷里几乎传遍了张让张奉两人的恶行,与张奉被接出牢狱的消息。

对于张让的所作所为,人们早已深恶痛绝,几乎洛阳城里随便一个孩童都能说上两条张让的罪状。但这次真正让民众与百官不能容忍的,是张奉克扣从国库中划拨出来为置医药的银两,与安然无恙出了牢狱的结局。

因此人们便可以自动脑补出,张让又是怎样蒙骗了当今陛下的眼睛,又一次玩弄自己的手段,保护了自己的爪牙,将朝堂的风气,将天下的波澜,搞的更加浑浊。

多年的压迫,在这一刻爆发,群情激愤。至于需不需要证据,人们也不在意了。总归张让所犯的罪也不缺这一条罪名。

“必须要严惩!”

一群官员去了卢植的府上。

卢植如今领衔尚书令一职,他性格刚毅,品德高尚,又师从多家,饱读经书,太学门前石经的编撰当年亦是有他的一份,他在各地为官时也清廉能干,广得民心。

虽然之后在征讨黄巾中失利,但人们明白那是十常侍的从中作梗,因此他在朝中可以称作清流的领袖人物。

得到消息的朝中清流官员们集体来到了卢植的府上,坐满了厅堂,愤怒的说着自己的不满。

“张让也太目中无人,无视国法!陛下施恩百姓从国库里拿的钱他也敢动?张奉是他的养子,张奉不听他的又听谁的!我看,这事就是张让的主意!”

“对,张让自来横征暴敛惯了,还僭越朝制,将自己家的宅院修的阔达宏高,又恐陛下看见,说什么“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祸”来欺骗陛下,实在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何止张让,其他十一个也不是什么好货!这次一定要求陛下惩办他们,为天下除害。”

堂内群情激荡,卢植却一直坐在自己位置,轻合眼眸,捻着自己的胡须,老神哉哉。

有人注意到,高声说,“卢尚书何不言语?”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卢植。

卢植这才缓缓张开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轻笑一声,平稳沉和道,“既然诸位停下,那老夫便说几句。这次张奉张让的丑事何以被揭露,全在大皇子体恤百姓,不避险阻走访民间寻得,可见这个大皇子,也是心念天下的。

众位方才所说有理,此次机会难得,我等应趁善加把握。但之前两次党锢之祸,一次遗祸,败在何处?全在十常侍近在陛下身边,而我等远在宫外而已,因此我等究竟如何,全是十常侍在陛下面前搬弄口舌挑拨是非。这次,不如请大皇子出面。”

有人提出顾虑,“宫中传言,陛下不喜皇子辩。”

卢植说,“但大皇子毕竟是皇室血脉,陛下亲子,又是中宫嫡出。陛下若真的要重罚他,也要顾虑何氏与其背后那些大臣。”

“若大皇子不愿参与呢?

卢植说,“我在宫里受陛下召见时,亲眼看见殿下向陛下上言惩处十常侍,只不过被陛下驳回,这才有了殿下遍访洛阳衙之事。若我等请他出面,多是可行。如此,有了殿下作保,张让等人再想搬弄是非,可非以往容易了。”

“有理!那我们便去求见殿下?”

“哎。”卢植伸手打断,“殿下毕竟是在宫中,我等都去,怕是闹出动静。这样,我等联名写个奏章,老夫亲自带去见殿下,务必说动殿下落笔。”

“好,我们现在就写。”

“现在写,来人,拿笔来!”

·

“挺胸抬头腿绷紧!不要抖!”

西郊的卷宗也已经写完了,瘟疫的阴霾终于散去,这件事情彻底的划上了句号。

但柳汴留在衙署的屋子并没有收走。他一个皇子,要一间屋子的权利还是有的,于是这地方就成了柳汴躲避内宫条条框框束缚的地方。

原本给皇子上课的先生辞官回家了,现在的柳汴与刘协属于无业游民。

刘协自那次祭祀太一神的典礼上出尽了风头,朝中或多或少也有人嗅出灵帝以后传位的打算,一时间对刘协的赞美之声络绎不绝。

在这之下,柳汴尽心处理的西郊事宜倒少有人提起,对此何皇后还嘲讽了一番,说柳汴白忙活一场。

真的白忙活吗......柳汴常常在想。

“殿下,腿再弯就要蹲地上了!”

刘和严厉的声音响起。他出神的目光又凝聚在眼前这个一脸正经的风华儿郎身上。

“好,好,我尽量不弯。”柳汴笑着应道。

总之他不觉得白忙活一场。起码,眼前的这个青年,因为之前一系列的事,和自己正儿八经的小主子刘协对比,还是更偏向他这个愿意做实事的大皇子。

而且,他和曹操的关系也缓和不少,并且有望获得曹操的辅佐。

这就足够了,有两个愿意帮他的人,比那满朝野的赞美要强的多。

刘和松了口,“歇一会吧。”

柳汴毫无顾忌的跌坐在地上,揉着酸软的腿,轻轻喘息。

刘和笑着盘腿坐到他身边,“殿下明天还练吗?”

柳汴默默摇摇头。

刘和笑的更欢了,“殿下,我早说过,你年纪太大,已经过了适合习武的年龄,这回终于认清现实了?”

“悄声些。”柳汴笑着扬手要打刘和的板栗,被刘和偏偏头躲过去了。

“你要吵的满宫皆知?以后出去你得收敛一点,传到陛下耳朵里不是闹的。”

“这有什么?”刘和不在意道,“无非一怒之下将我撵回幽州,这样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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