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残剑(1 / 2)

“是我师尊取的名字,他希望我可以忘却前生,焕然新生。”

“阁下的师尊是?”

“你还不配知道他的来历。”

“是是。”

“不过你可以知道我的来历,你有兴趣吗,我可以告诉你。”

希生背负双手,眼神清澈地看着面前的程大壮。

程大壮道:“小子洗耳恭听。”

希生略一思索,即道:“我出生在江南一个不知名小村庄,我的母亲是一个妓女,我的父亲是一个不知名恩客,这奠定我黑色人生的基调。

我从十岁就开始杀人了。

有耄耋之年的老婆婆,也有总角之年的小孩子,杀得的人会发现,杀人和杀猪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程大壮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希生见其脸色,旋即笑道:“有些东西我憋在心里也难受,你也不用怕,我若要害你,又何必救你?

难得有缘,你就听我把故事讲完吧。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杀了很多人了,恶名在外。

我和我最亲密的拜把子兄弟,上了一个叫做黑龙山的山寨,当上了二把手,并在三个月内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兄弟助力,联合三把手做掉了年迈昏聩的大当家,当上了山大王。

我提拔兄弟做了二当家,带着土匪们打家劫舍,犹记得曾杀过一个怀胎十月的农妇,我使刀将她腹中的孩子挑出来,只为证明自己的猜想那是一个男婴,见我猜对,土匪们哈哈大笑,我也露出蛮横畅快的笑容。

当时,我并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就像鬣狗从羚羊腹中剖食胎儿,它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仙长,这……”程大壮咽了口口水,额头滑下一颗豆大的汗珠。

“是啊,像野兽一样。”

希生望着天空,脸色怅然:“人和野兽的距离,有的时候像天和地那么遥远,有时又像左手和右手一样接近,许是我运气不好,在我浑浑噩噩地活到了四十岁的时候,我全身是病,未老先衰,如同狮群衰老年迈的狮王,遭到了无情的驱逐。

我的兄弟,也死在了那场恶战之中。

我侥幸活了下来,流落街头。

那天雪下的很大,我遇见了我生命中的贵人,他说一叶浮萍无法决定自己流向何方,一个人也无法决定自己的思想,而是被周遭环境所决定,如同你看到一颗无花果,脑海中不会浮现苹果,橘子,白菜又或者其他果蔬。

那个紫色圆形的东西名为无花果这一概念,是无数人的共识。

倘若有人在你耳边重复一万遍臭要饭的,那么当你看到一个乞者,心中会不由自主浮现那几个字。

因为这个概念已经深植你的内心。

人的思想本身是由无数概念堆砌而成,舍去错误的概念,保留正确的概念,最终,在不断地实践摸索中,拥有自己的概念,可证大道。

可惜。

彼时我的脑海之中已经是一片泥泞沼泽。

满身污泥的鸟儿无法振翅高飞。

美好脆弱的幻想被残酷坚硬的现实撞得支离破碎。

我明白,这一切早有定数。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接受命运的安排。”

说到这里,希生默然无语,大概是想到了伤心处。

程大壮问:“后来呢?”

“我接受了命运赐给我的救赎,从野兽蜕变成了人……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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