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只要不是生死,都是小事20(1 / 2)

一个男人的成长,往往并非只是年龄,还有一场接着一场的失恋。

房东黄蓉跟他说,失恋就像一场感冒,等烧退了就会好。

那天离开丁芮家已是第二天中午,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上官棠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躺在丁芮的床上,光着身子,却不见丁芮的身影。他几次发信息问过丁芮,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丁芮说:“我一大早就起了,你又吐了一身,怕你感冒便把你扶到床上睡了。你放心,我们没发生什么事。”

后来,上官棠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上官棠对爱情失去了偌大信心,一个礼拜后,他带着一缕悲伤回到了南山小镇。

得知上官棠要回家,顾瑀衡赶到火车站为他送行。

顾瑀衡问他:“老弟,你这说走就走,还回来吗?”

上官棠说:“我现在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回老家散散心,还能看看我梅姨,挺好的。可能会换一个城市,或许也还会回来。”

顾瑀衡叹息,他还不容易交到一个称心的朋友,怎么舍得就这么丢掉。

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黑色袋子递给上官棠,他说:“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总不能空着口袋回去吧!”

上官棠没有拒绝,从顾瑀衡手里接过来随即放进背包里。

顾瑀衡说:“兄弟,一路顺风,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我。”

二〇一三年农历十二月十三日,南山岭没有江安那么冷,上官棠下了客运车,稀薄的阳光穿透乌云照映在他的脸上,他伸出手臂挡住太阳,眯缝着双眼看着熟悉的街景。地面上的泥洼被填平,街道两边的红砖房被翻修过。

回到家,正好赶上午饭时间。

夏梅炒了一盘番茄鸡蛋,饭碗刚端在手上,上官棠拉着咕噜咕噜的走了进来。夏梅一愣,放下饭碗,上前帮上官棠拉行李。

她说:“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上官棠说:“她不回来过年,说是要去打寒假工,我劝过她,但是没用。”

夏梅把行李箱放到墙角,然后走进厨房:“这个死孩子,总是不听话。”

夏梅从冰箱里拿出一块五花肉和几个青椒,准备做菜。

上官棠说:“梅姨,你也别怪她,现在又很多大学生都会去打寒假工,还有暑假工,听说叫什么社会实践,等毕业了,对找工作有好处。”

夏梅将五花肉切成片放入放有少许油的锅里翻炒,直至肉炒到出油,倒入切成片的大蒜、姜、两勺干豆豉继续翻炒。

上官棠问:“梅姨,你身体没事吧!”

夏梅将两个青椒切成丝,见肉呈淡黄,随即将青椒放入锅里,浇了两克酱油、少许食盐、味精不停的翻炒。在出锅前放入一根切成一截一截的大蒜苗,翻炒一分钟,然后出锅。

她说:“医院给我开了些药,我也有按时吃,放心吧,死不了。只是苦了你。”

上官棠咧嘴一笑,接过夏梅手中的回锅肉,闻了闻:“嗯,真香。”

吃过午饭,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

夏梅问:“之前南南说联系不上你,咋回事呀?”

上官棠玩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呲牙一笑,说:“公司培训,领导说要全部上交手机,不得与外面有联系。”

夏梅叮叮当当的把洗干净的碗放进碗柜,解下身上的围裙:“你们那些事说了我也不懂,我看得出南南挺担心你的,你们两发展得怎样了?”

上官棠没有回话,走到门边,双手插进裤兜,斜靠在门边。

夏梅说:“你这孩子已经满十八岁了吧,南南也不小了,粮站边上王二娘家的儿媳妇都生二胎了,还比南南小一岁。”

上官棠仍然沉默以对。

夏梅又说:“其实南南性格很软弱,胆子也小,除了漂亮一点,其他方面也没法和那些城里姑娘比。她这辈子恐怕也就认定你了,你要真想娶妻,最好趁早下手。”

“……”

夏梅又说:“我觉得你们俩挺配的,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再说了,你也算得上我半个儿子,我放心。”

上官棠低头思考片刻,说:“南南又她自己的选择,婚姻大事,逼不得。”

夏梅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总是迈不开脸,还得是我来跟她说。行了,我去你家给你收拾床铺,南南的房间,估计你也睡不习惯了。”

夏梅离开后,上官棠上二楼走进那个熟悉的小房间。窗帘半拉半掩着,露出灰蓝的玻璃,上面有些模糊的白雾,似乎是冬季特有的霜降雾霭。

复读机仍然放在书桌上,桌子很干净,夏梅没少打理。

第二天午后,上官棠爬到半山腰,上山的路宽了许多,那棵古老的沉香树依然屹立在那,只是树枝有被砍的痕迹。

上官棠从树洞里掏出一大堆纸条,他一张一张的打开摊在地上,纸条上的字迹很模糊,看了一眼,又揉成一团塞进树洞里。

农历十二月二十六,临近傍晚,江安的天空被皎洁的雪花铺盖,嘉辰锦园二号别墅内极为热闹。

餐桌上,将近二十道菜有序摆放,还有几瓶茅台。

顾瑀衡嬉皮着笑脸说:“程叔,雪姐都三十好几,再不嫁就没人要了。”

程辉哈哈一笑,他说:“这丫头心高气傲,有钱的介绍给她不要,长得帅的也不要,你叔我呀,怕是没指望抱外孙咯。”

顾瑀衡正准备说,却感觉到一双冰冷冷的眼睛盯得他发毛。

“咳咳咳~”

程瑾雪清理着嗓子,那双细长嫩白的双手关节处发出咯吱的响声。

她说:“几天不收拾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顾瑀衡表现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嘿嘿笑了笑:“雪姐,我这也是为你好嘛,再不结婚,说好听点叫大龄剩女,说不好听点叫......”

程瑾雪打断了他的话:“本小姐我想嫁随时都能嫁,倒是你一天天的在外面鬼混,信不信我......”

顾瑀衡立马起身来到程瑾雪身旁打断了她:“那...那啥,雪姐可是女强人,婚姻这种俗事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这一大家子都还指望着程总呢。”

程瑾雪冷哼一声,瞪着眼睛说:“俗吗?”

程瑾雪抬脚踩住顾瑀衡的脚,顾瑀衡嗷的叫唤了一声:“疼疼疼——雪姐你轻点啊。”

“轻点?”程瑾雪狠狠地碾压着他,“轻点你还蹬鼻子上脸?”

顾瑀衡忍痛求饶:“哎哟,雪姐,你轻点儿!程总,我错了,错了!”

程瑾雪松开脚,用鞋尖踹了踹他的屁股,“赶紧滚蛋,别影响我们胃口。”

瞬息间,顾瑀衡面红耳赤,程瑾雪要是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那还不得被他爸给打死,但他依然委屈巴巴的说:“哦。”

一旁的李晓萍苦涩摇头:“这两孩子见面就掐,没大没小的。雪啊,不是妈妈叨唠你,小衡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年你都把精力放到了公司,也怪难为你了,现在公司效益还不错,你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了。”

五年前,程辉检查出有心脏病,医生叮嘱他不能熬夜,不能受累,这才把总裁的担子交给了程瑾雪。程瑾雪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心思谈恋爱,程瑾雪虽然年纪尚小,但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短短的时间内迅速掌控全局,公司上上下下无人敢不服她,就连顾志杰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顾志杰说:“你这兔崽子,还好意思说你雪姐,二十好几的人了,不学无术,你要是能学到瑾雪三分之一的本领,哪怕你这辈子不结婚,老子都不会管你。”

顾瑀衡不服气的辩解:“雪姐聪明伶俐,我要是能学到三分之一,也不至于整天被你揍。”

顾志杰怒骂:“滚犊子!”

程瑾雪憋不住笑:“顾叔,你就得......”突然电话响了。

程瑾雪接起电话:“喂,杨秘书,有事吗?”

“他们什么时候到?”她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嗯,好,我知道了。”程瑾雪挂断电话,眉宇微蹙。

李晓萍见状,赶紧问:“杨秘书打电话给你,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瑾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微笑着说:“妈,没事。”

她接着说:“东南亚最大的汽车商后天会抵达江安,这次合作对公司来说至关重要。”

程辉紧紧皱起眉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顾志杰说:“大哥,你别怪雪儿,公司上上下下都靠这丫头,估计也是忙忘了。对了丫头,你可有应对之策?”

程瑾雪摇了摇头:“顾叔放心,我可以handle住这个局面。我早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选择这个时间来。”

李晓萍望着程瑾雪,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敬佩:“我的女儿,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程瑾雪微微一笑,对母亲的称赞并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她知道,面对这次合作,不能有一丝差错,毕竟江安汽车能否打开国外市场,这次是关键。

“只是,这翻译......”

程瑾雪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翻译。顾瑀衡戳着嘴唇,眼珠子转来转去,突然跳了起来。

他说:“我有一个朋友,他英语不错。”

程瑾雪惊讶,不可思议的问:“你的朋友?你那些狐朋狗友还有会外语的?”

顾瑀衡拍着胸脯,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当然有,我新交的朋友,你没见过,他的英文歌唱得可贼溜。”

程瑾雪一脸嫌弃,能在KTV唱几首英文歌并不表示就能用英语交流。

不过看顾瑀衡的模样,她有点半信半疑:“你能确定他能用英语交流?”

顾瑀衡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坐了下来:“不过他已经回老家了,还是我亲自送他去的火车站。”

程瑾雪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那你说个屁,就知道整些有的没的。”

顾瑀衡犹豫片刻,随即拨通了上官棠的电话。

今年的南山小镇也下起了雪花,一缕微风萧瑟吹过,卷起树梢上的积雪,落下几滴悲伤的泪水。

上官棠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羊毛衫,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脚下踩着黑色皮靴,脖颈处戴着一根银链,左手拿着一杯咖啡,右手夹着烟,正在桂花树下抽烟。

他吸了一口香烟,一小毛驴缓缓停在了院子门前,暗黄的灯光下,露出了一张妖媚性感的脸庞,她娇艳的红唇轻启:“上官棠,你在干嘛?”

“在欣赏月亮啊!”上官棠将手中燃尽的烟蒂扔掉,吐出嘴里最后一口青白色的烟雾。

她的眸光一闪,随即勾唇一笑:“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会抽烟。”

上官棠耸耸肩膀,笑嘻嘻的说:“美丽的姑娘,你不觉得在这么好的环境下抽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吗?”

她挑起纤细如葱段的玉指:“你呀,还是这么油腔滑调的,今晚有月亮?”

上官棠说:“没有啊!”

她说:“那你说你在欣赏月亮......”

上官棠喝了一口咖啡,他说:“朱琳,你不会被镇长家的旺柴给咬了吧,居然跟我说了那么多话。”

朱琳是镇里朱大壮家的姑娘,这姑娘长得不咋样,却有一双看不起人的眼睛,从小学到初中毕业,就连屁都不对上官棠放一个。成绩还算不错,听说考上了二本大学。

朱琳说:“你才被旺柴咬了呢,欧睿才喊去打麻将,我这路过,顺便问你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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