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 / 2)

  她平静下来,漠然的把报纸递到他的床上。

  “你知道我等这份报纸等了多久吗?”

  顾越珒故意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心里想的却是:“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但是他的嘴不允许他说这样的话,他这辈子除了出生的时候在娘胎里等过,之后再也没有等过谁,也没有谁敢让他这样等。

  朱丹连忙解释道:“对不起顾先生,下去之后遇到一点事情需要处理。”

  他唰地翻开报纸盖住脸,一面心猿意马地盯着标题,一面随口问:“事情处理好了吗?”

  她在一旁垂着头道:“嗯。”

  他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我说过你不要总低头。”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醒来,天还是阴的,雨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停,一会又下,没个定性。

  周兰芝收了伞,用力地抖落掉挂在伞瓣上的水珠转身进了医院。蓝色绣花鞋淋潮了,深浅不一,小腿肚上溅上几滴褐色的泥沙,也是她一路奔波的证据。

  她今天化了妆,脸扑得黄白,黒眉一笔连到鬓角,牛血色的唇,穿着一身深紫色绸旗袍,嵌丝硬花盘扣,这一件在箱底压了十六年,里外一股子散不去的樟脑丸的味道,她是欢喜嗅这味道的,和烟味一样,有一种深沉的寂寞的芳香。

  她走去服务台问护士:“请问,六号病房在哪?”

  坐班的胖护士正在剪指甲,咯嘣一剪子险些剪到肉,不耐烦地指了指,“前面走廊走到底左手边倒数第二间就是。”

  “谢谢侬。”

  她敷衍的道了谢,有意地掸了掸衣服。

  胖护士歪着嘴巴酸道:“穷讲究,装什么装,贱人样!”

  周兰芝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酸言酸语了,她顶知道女人的语言系统是怎么一回事,女人之间的夸赞是不能作数的,十句里有八句都是虚假之极的恭维话!绵里藏针是女人惯用的伎俩,她们损起人来简直像是再朗诵赞歌,是要憋着一股劲把人吹到天上去,捧得老高老高的,再一松手,让人跌得粉身碎骨。但女人骂女人,那骂又是一门学问了,也是不能认真计较的,是带有不理智的情绪的宣泄以及人皆有之的恻隐之心。

  她们见别人家的丈夫出轨小三,她们要骂那小三是狐狸精,尽管那小三并没有勾搭她们的丈夫。

  那是一点可悲的,女人的同理心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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