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1 / 2)

  念之惶恐地摇了摇头。思琪替他解释道:“顾叔叔你不知道,念之他啊生得一双金刚石牙齿,从小啃惯了硬物,我记得十岁那年,他吃饭的时候因为发呆看戏,当真用门牙咬断了一根木筷子,说是门牙松动了两日,也不见掉,长着长着竟然又长回去了。”

  念之扯了扯她系在腰间的蕾丝飘带,示意她别再继续说下去了。偏偏思琪说上了瘾,止不住,一件件抖落他的糗事。

  念之待不住了,起身要走,思琪拉住他道:“才三点钟,好哥哥,再待一会吧!”

  念之冷冷道:“莎士比亚说,要一个骄傲的人看清他自己的嘴脸,只有用别人的骄傲给他做镜子。”

  念之冷冷道:“莎士比亚说,要一个骄傲的人看清他自己的嘴脸,只有用别人的骄傲给他做镜子。”

  他说这话时霍然换了一副面孔,把手插在兜里走到门口,拉着门道:“顾叔叔再见。”

  思琪谁的话都可以反驳,唯独莎士比亚不行。

  陈治桦起身道:“害,顾先生莫要见怪,你有所不知,胎教其实是很重要的,我太太怀孕的时候沉迷于莎翁的戏剧……”又上前握住他的手道:“过两天请你吃饭。对了,日后结婚千万注意胎教,这真的太重要了,我现在恨不得把他俩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顾越珒笑道:“那可不能再读文学了!”

  陈治桦道:“什么也不读,音乐都不兴听!”

  思琪一回家便钻到卧房里去,攫住粉白的蕾丝纱帐盖在头上,宛如新娘的头纱。她只捻开一盏台灯,望着墙上映出庞大的黑色影子,默片似的,遂即赤脚走到书桌旁取下插在玻璃花瓶里的鲜花,重新回到床上蒙上纱帐,翕动着嘴唇道:“把玫瑰叫做别的名字,它还是一样的芬芳。”

  她换着姿势,换着台词,拍电影似的,全然入了戏。一个人的独角戏是凄凉的,她又用衣架搭了个影子,套了件风衣,权当是她的男一号。

  她盯着银幕瞧,影子生出了顾越珒的脸,她转身紧紧搂住风衣,影子里的两个人也在相拥。

  她垫着脚尖去开无线电,旋着按钮调频,她要一点音乐,浪漫的交响乐。衣架子成了顾越珒在陈公馆的替身,陪着她演了一晚上的戏。

  是他偏要闯进她心里来,拦不住,只能把心挖空了让他住下,如此一来,他就走不得了,他已然是她心的一部分。

  她追求的不是俗套的婚姻,她要的只是爱,罗曼蒂克的爱,戏剧化的爱,喜剧是爱,悲剧也是爱,她要的是纯粹炽烈的爱,烧起来足以把一颗心烧焦的爱。

  叔叔又怎样,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就不能相爱呢?

  第二十九章

  朱丹脱下护士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仿佛做了一场诡谲的梦。制服大概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穿上什么衣服就成了什么人,尽管在外人看来或许是穿龙袍不像太子,但自己没道理的入了戏,演得认真,生怕辜负了这身行头,辱了该行当的人。

  这一场戏她算是演完了,谢了幕,她又是她自己了。

  顾越珒西装革履地立在镜子前,在打一条蓝黄织色提花领带,配色衬得人很绅士。头发还是乱的,但他仍嫌不够,又自己揉了揉,揉完像是在床单里打滚了一夜似的,飞的飞,翘的翘,简直是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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