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1 / 2)

  她为了使她出丑,故意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泼了朱丹一身的茶水。

  思琪一面抱歉一面起身佯装擦拭,艺妓见状微笑着领了朱丹出去。朱丹垂眸看见艺妓木屐上的白色袜子,赫然想到了吾国女人的三寸金莲,一样的都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步伐迈得很小,像鸽子走路。

  艺妓替她换了一身浴衣,朱丹穿得很不习惯,忸忸怩怩的拉开了障子门,觉得自己像个叛徒。

  越珒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打趣道:“我还以为是哪位日本小姐走错了屋。”

  思琪见状肠子都悔青了,何苦闹这一出让她更出风头,绿着一张脸道:“中国人可不兴穿这个。”

  朱丹连忙道:“我看她给我比划的意思,应该是说我离开前她便能将我衣服上的茶渍处理干净。”

  越珒道:“不碍事的,你放松一些,不过是借穿一下。”

  思琪哼着鼻子道:“自然,人的出身可不是因为一件衣服就能改变的。”

  朱丹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脸色一沉。

  越珒握住她冰凉的手,暖了暖,也不大高兴,袒护道:“人靠衣服马靠鞍,衣服的确不能代表什么,多少人不过是徒有其表。”

  思琪气得咬牙切齿,恨恨道:“哼,徒有其表也好过有些人装腔作势。”

  第七十章

  一阵空白。

  琴师重新点上一炉檀香。

  思琪用力咀嚼食物,上下牙齿摩擦出火星子。

  哭丧的古琴音调一转,急促地登登登——呜呜呜——

  屏风的后面,琴师右手抚琴,快出层层重影,弹指间似有千军万马,十面埋伏,刀光剑影之间香灰四起,直叫人背脊一凉。

  思琪烦躁的盯着他们叠握在榻榻米上的手掌,他的手像寿司上面的生鱼片,软软地搭在一小团白米饭上,而她呢?她大概是白米饭里的醋,整个嘴里都在冒着酸水。

  气氛一时冷到了极点。

  思琪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在街边的卦摊算了一卦,地火明夷卦,犯小人,特意戴了桃木手串化解,又想到那道士叮嘱她谨言慎行,索性撂下筷子,结了帐,先一步离开了。

  她一走,琴师手腕一转,又切了个曲子,这次也不丧了,像寺庙里的禅乐,清心安神。

  朱丹靠着他的肩膀,手里玩弄着一把折扇,上面绘着山樱,与桃花相似,都是一张美人面。

  越珒呷茶望着她的手,笑着问:“你方才怎么不去辩驳她?让她唱着独角戏,好不寂寞。”

  朱丹嗔怪道:“好呀,你是不是看戏没看够,恨不得我们打起来才好!”

  “你看,这会子人家走了你又神气起来了,我看他们都把你瞧错了,误以为你是块面团,任他们搓圆捏扁,殊不知,你还藏着好几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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