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1 / 2)

  朱丹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相机,又想到方才是在案发现场相遇,随口一猜:“你不会是来拍死人的吧?”

  谈司珂耸肩道:“是啊。我在报社还兼了记者的职务。”眼神移至到顾越珒,笑容立马冷了起来,心里有种东西在作祟,指使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柔声道:“改日再约你们喝咖啡,我得先去完成工作。”

  朱丹应下,朝他挥了挥手。

  他一走远,越珒愤愤地钳住她的手,板着面孔道:“人都走了,你还这样的依依不舍?”

  朱丹翻了翻眼珠子,不理他。

  她的手腕被他嵌出了一圈红印子,吃着痛,嚷道:“你先松手!痛!”

  他忽地灵光一闪,诘问道:“那天晚上该不会就是和他看的电影吧?”

  怕她赖账,又善意地提醒道:“你们看的好像是《新旧上海》,我没记错吧?”

  见他翻起旧账,朱丹连忙认怂道:“是是是,顾先生你记性真好!”

  后来他一路沉默,直到走到了一家电影院,硬是拉她进去重新看了一遍《新旧上海》才肯罢休。

  翠芳将赵兴邦的死讯告诉了三姨太,原本是好心告知,谁知三姨太听闻之后受了刺激,拦不住,和老爷子大吵了一架。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再罪孽深重的人一旦处于弱势,一样叫人唏嘘。

  顾家的佣人们虽背后时不时说太太们的坏话,可真眼巴巴看着三姨太落了难,又莫名的同情起来。

  “一把年纪了被丈夫嫌弃,这后半辈子怎么活?”

  她们仍是旧社会的思想,女人离了男人是没法活的。

  “都给我听好了,这个家以后没有三姨太!”老爷子气得胀紫了脸,一面咳嗽一面叫她“滚!”

  娇月退了之前住的公寓,搬到了离广和戏园很近的弄堂,分租一室,一根钉子贯穿一面墙,隔壁挂着月份牌,这边露着一截钉头也能挂张画。

  屋子潮湿阴冷,没有隐私可言,房东太太要是杀鸡杀鱼,娇月躲在屋里都能听见鸡惨叫和鱼腥味。

  水笙穿着一件灰袍坐在炉子旁,她正在烧水,炉子上还烤着白果。

  “今日是兴邦的头七。”

  娇月在心里算了算,“唉,晚上给他烧点纸钱。”

  水笙望着她道:“兴邦死的惨。”

  “你别说了,我知道对不起他,真正该死的人是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顾裕民杀了他。”

  “不——不是老爷,是那个屠户!”

  “屠户只是行凶者,他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虐杀兴邦?你我分明知晓真相,却不能替兴邦报仇,只因为他是你的丈夫,所以袒护他吗?”

  娇月落泪。

  “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他早就不爱你了。”水笙觉得眼前的女人正在加速衰老,变得有些陌生。

  水笙低头,银色水壶呜呜尖叫,娇月慌忙提起水壶。

  “难道在你心里,我和兴邦根本不值一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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