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建武城(1 / 2)

秋风,旷野,孤城。

秋风无比的冷,因为这风中透出凛冽的杀气。

旷野一望无际,更一望无际的是旷野上排列的兵阵。

孤城,孤立在旷野和群山相接之处,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坚固堡垒,也是南方富饶之地在北境的唯一屏障。

北方之国哈克丹突然集结全国精锐部队30万人,号称50万,向南攻击洛康国北方重镇建武城,40年未见烽烟的边地又迎来了战马的嘶吼。

“岳帅,这哈克丹是发什么疯?两国都40年没打过仗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向我们开战了?”副将张虎不解地向主帅岳锋问道。

岳锋先是摇摇头,接着又陷入了沉思,然后一字一顿地说,“突然开战,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想抢东西了,二是皮痒了。”

虽然40年来两国和平相处,没有发生过一起军事冲突,但作为边境重镇的负责人,岳锋对哈克丹的情况还是时刻关心的,从上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断派人打探哈克丹国内的方方面面情况。近几年来,哈克丹国王疾病缠身,无暇打理国事,再加上北方本是苦寒之地,物产不丰,努力经营还罢,一旦朝政荒废,经济就萧条了。突然开战应该是家里穷了,想到邻居家里来抢点东西了。但哈克丹国王病得连国事都处理不了,又怎么有精力发动战争呢?这应该是新王继位,想要靠战功立威了。他们的军队都已经兵临城下,我们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看来不是我们的探子消息送不出来,就是他们的保密措施做得太好了,这个新王,可真不简单啊!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一直都在巩固城防、训练军队、积蓄粮草、补充军械,虽然战事来得突然,只要我运筹得法,城池守个大半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各路援军也应该到了,国内也做好充分的应战准备了。

“我们突然袭击,他们居然反应这么快!这个岳锋,还真有两把刷子!突袭不能得手,那就只能硬攻了!”哈克丹前锋主将阿朗引军阵前,望着建武城紧闭的大门,高耸的城墙,严整的巡城兵,密密麻麻的箭垛,无奈地说。

岳锋没有猜错,哈克丹确实是新王继位,这个新王继承了一个烂摊子,但他却极具野心,他不想费时费力慢慢地发展经济,巩固国力,他觉得南方这么富裕,不如趁他们不注意抢一把,抢赢了,不但钱财物资有了,也许还能抢到不少地盘。如果进展顺利,也许还能统一南北,那他就完成了祖宗十几代都没有完成的伟业,他就将成为哈克丹历史上最伟大的王。

北方虽然物产贫乏了一点,但良马众多,族众自幼习于骑射,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这是他敢于发动战争的底气。他让哈克丹最英勇善战的年轻将领阿朗率10万铁骑为前锋以最快速度奔袭到建武城下,希望能出其不意一举拿下此城。主帅蒙格率20万大军随后跟进,一旦阿朗占领建武城,他将率大军迅速南下,分两路直扑洛康国都城洪业城。

“阿朗将军,我们两国这40年来和平相处,秋毫无犯,你今天突然带兵过来,是何道理?你可要知道,一旦开战,轻则损兵折将,重则民不聊生,这对两国而言都是得不偿失,到时烽烟满地,哀鸿遍野,你可要成为千古罪人啊!”岳锋站在城墙上,对下面正准备进攻的阿朗道。他也知道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敌人既然打定主意要来开战,肯定是不会讲什么道理的。但面上的话还是得说一说,不管战局如何,理亏的一方还是敌人,这对我们总是一种优势。

“哈哈哈,岳将军,我们都是军人,这要不要开战,是国君决定的,不是我们决定的,我们只负责打仗就行了。对于我而言,我只负责打赢就行了,哈哈哈!”阿朗骑在马背上,发出粗野的笑声,他背后的众将,也一阵哄笑。

阿朗组织十拨勇士,每拨三千人,一千搭云梯登城墙,一千持破城槌攻城门,一千挖地道,轮番攻城,另组织抛石机一百架,适时发射石块辅助攻城,弩阵三千人进行辅助射击。

陈锋也将守城军士分成三班值守,另设机动部队和后备队若干。守城军士有负责远射的,有负责近战的,有负责擂木滚石的,有负责柴火硝石热油的。远的射,近的砍,底下的用火烧、用油浇、用擂木滚石砸。一时间烟火遍地,臭气熏天,柴草、云梯、军士一起燃烧、滚落,人和马匹被砸得面目全非,又被团团火焰包围,烧得不成样子,整个场面活像人间地狱一般。陈锋屹立城头,面色铁青,阿朗也一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轻薄的样子。

仗打到第四天晚上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片火红,数不清的巨大火球曳着长长的火尾飞速向建武城扑来,像是天宫掀翻了一盆巨大的炭火,炽热而明亮,把建武城和城下的的旷野照得如同白昼。火球有的扑向城内,砸坏了城墙和房屋,留下一个个巨洞,火焰点燃了一切能燃烧的东西,顷刻间一座城池陷入了一片火海。旷野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地上被砸出一个个大坑,连绵的枯草也随即燃烧起来,一座座营房被火球砸中,像点燃了一盏盏油灯,兵士、战马被砸得死伤无数,各种军械也损毁严重,受了惊的战马发出阵阵悲鸣,栓起来的躁动不安,放养在外的四处狂奔,受伤的兵士哭爹叫娘,没有受伤的抱头鼠窜。这场陨石雨可真下得有点邪门啊!

岳锋见陨石雨突然落下,先是一惊,然后有条不紊地一面组织人员疏散百姓、救治伤员,一面组织人员扑灭火灾、修复房屋,一面组织人员修复各处城防缺口,并对各项损失进行统计,特别是战略物资的受损情况,对受灾的百姓进行妥善安置。

阿朗也不愧是位治军严格的良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受惊的兵士、战马稳定下来,一面组织扑火,一面抢救受伤的兵员和马匹,一面抢救攻城的军械。

“我们要不要先行撤退?”一员副将试探性地问。

“不,这正是我们进攻的最好机会。我们虽然受了损失,但元气未伤,在数量上仍然占着很大的优势,士气上也还能保持。建武城跟我们一样受损严重,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城墙被砸出了多处缺口,这是他们致命的缺点,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立即组织进攻,发动最强的进攻,不惜一切代价!”阿朗果断地说。

“敌人又进攻了!这次比以前更猛烈!”张虎向岳锋报告。

“不急,不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岳锋神色不变,不急不忙地说。

这一次进攻,阿朗使出了全力,但感觉离成功总差那么一点。岳锋也动员了最大的力量来防守,才保得城池无虞。双方大战两个时辰,最后阿朗觉得再进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不如等蒙格率大军到了再说,便撤退十里下寨。

岳锋已知哈克丹大军不日就将抵达城下,站在城楼上隐隐可见大军行动掀起的尘雾,目前虽然守住了城池,但经陨石雨的破坏,城防工程已大不如以前坚固,军民损伤不少,士气有所下降,更糟糕的是多处粮仓被陨石击中,粮食损失将近一半,这对长期坚守来说是最大的问题。岳锋一想到这里就愁眉不展。

“父亲不用忧虑,我听说琴仙李浩然就隐居在离这不到三十里的凤凰山中,只要请得他出山,必定能退去敌军。”岳锋小儿子岳青见父亲这几天一直长吁短叹,知道他是为守城忧心,便上前说道。

“哦?一个琴师也能退敌?”岳锋大惑不解。

“父亲,他可不是一般的琴师,以前听师父说他有一门绝技可以利用琴音来控制人的心智,一定可以影响敌军的士气,到时等敌军士气低落的时候我们奋力一击,一定可以击退敌军。”岳青解释说。

岳青八岁起随枪王凌长风学习枪法,至今已有十二年,每年都要回家省亲一次,这次省亲,却正好碰上哈克丹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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