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军出征14(1 / 2)

神邸偶像,诸般信仰。事成则灵,不成不诚。

夏月朗离开中军大帐,独自带领军队,形成前军。赵前紧随其后,负责粮草补给。枕文梁领左翼骑兵,黯流领右翼骑兵,游弋于中军两侧。姜迟与黄月孤负责攻城器械、随军辎重等,独立为后勤部队,拖在后面。余下王国城、宇文铠、唐子明等为中军。

大军以一日四舍的时速前进,南下第一站需是经过羊哲城。

“按猎奇生所言,看来雷公想取长生之法才是启用将军本意。然后再借天子党旗帜,铲除东南异势,”善毁沙哑道,“一石二鸟。”

“消灭阙月霞光倒是其次,取得羊哲长生才是关键。”王国城道,“善毁先生以为如何得手?”

“羊哲公将寿满三百七十岁,久历人生,深谙世事。虽远不及上古南祖,但文武手段,足可傲视当世。若想从其手中获得长生,除非已愿,不然,”善毁语调消沉道,“难以取得。”

王国城听善毁这般说,作难叹道,“莫说雷公亲自询问,就连当今天子都不曾得到,我一个虚名统帅,如何为计?”

静默十分。

“事在人为,将军可先礼后兵,”善毁思索片刻道,“若各种利好用尽,也只好强取。”

“恩,猎奇生门徒也随军出征,羊哲公处又有内应,我若百般求他不得,”王国城阴下脸来,道,“只好强来。”

善毁点头道,“即使获得长生,将军也需留有后手,以备不测。”

“先生缜密,所言甚是。”王国城道,“大军出发,三四日便要到达羊哲城,当务之急,就取长生,该有早谋。”

善毁道,“正是。”

大军东进,后军离开天水只有一舍半,忽然之间,天空灰暗,墨云低沉,阴风四起。

中军传过话来,就地扎营,以备雨患。还未传至全军,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蓝野,转眼间风雨袭来,天昏地暗。

各党首军房、专属营帐还未扎好,大雨由缓至急,瓢泼而下。旷野中更无避雨之处,一时军纪素养,显现出来。

枕文梁所领左翼骑兵最是严谨,迅捷有度,全无慌乱迹象。大雨未至之时,便选高势,人工撑起一块块遮雨油布,再行搭建帐篷骨架。待到雨下时,各属营帐、简易马棚,已搭好七八,待风雨临幸,营帐已搭建完毕,且多是干燥地段。

即使有行军经验如宇文铠,也对忽然而至的大雨猝不及防,待到军营搭好,自己军帐中还有水渍汇聚,其他各人也多是如此。

雨中扎营后,各个军帐燃起篝火炉鼎,一面烘干衣物,一面维护器械。

王国城道,“边疆久旱,自古少雨,今日大军始发便历此天象,善毁先生以为吉凶?”

“将军往日所历‘罪、冤、愁、恐’,直至今日,皆被大雨狂风冲刷涤净。”善毁道,“洗尽铅华,此乃吉兆。”

王国城闻言,点头信服,心中欣悦,离开统帅案几,踱到帐口,感受春雨含清风,频送新泥清香,干燥气候退去,湿泽温润肺肠。负手合目,深深嗅了一口,雨中味道,如美酒般,甘甜凛冽,沁人心扉。仿佛人都变得通透,心镜明亮。

“禀统帅,枕将军求见。”传令官道。

王国城正在遐思间,被打断甚是不悦。但听说是枕文梁,也不好推脱,于是先回到统帅案几,打理衣冠,正襟危坐,才命人唤其入帐。

“天子在南,衣食未知,生死未卜,”枕文梁急急入帐,临案跪坐下来,拜道,“王统帅行军还要一日四舍,两千里之遥,四十二三日才可到达江南阙月。”

“枕将军,你也看到大雨久降,今日都不知能不能行四舍,”王国城一下子被问住,搪塞道,“况且大军南征,敌逸我劳,若是强行军,我疲惫之师,再迎战劲敌,后果不堪设想。”

“行军前两千里,皆是我土。”枕文梁道,“完全可以急行军,到阙月城前再做调整。”

“枕将军这般精明,那统帅之位,国城让于掳北将军便是。”王国城面上不悦,将案几上节钺,推予枕文梁。

“末将绝无此意,王统帅思虑周全。”枕文梁坐在下首,闻言一怔,忙起身一揖,言语气势退缩道,“只是,末将愿请命,将天子党骑兵于末将,双马急行,日夜兼程,只需七日,奔袭阙月,定会出其不意,一举迎上。”

“恕国城违命,”王国城心中更是不悦,道,“行军调度,全是雷公授意,国城只是奉命而为,还望将军海涵。”言罢,侧过身去,自顾自饮起茶来,不再看枕文梁。

枕文梁盯着王国城侧身,看他再无继续谈话意图,鼻翼叹息,起身抱拳,低首道,“末将告退。”

大雨足足下了三个时辰,雨过之后,陕南天空,一碧如洗。

蔚蓝天空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副少女牧马的巨大影像:一位衣着边疆服饰,明眸皓齿的少女,手握缰鞭,牧马而歌。马匹攒动,接踵相连,马腹相贴,密集成群,足有千万余匹。皆是俊美流线,膘肥健壮。再看时,或成群奔跑追逐,尽显活力,或三三两两停下来啃食苜蓿,惬意悠然。身后山峦起伏,云绕雪峰。少女神情欢悦,英姿飒爽,眉宇间散发勃勃生机。

天子党将士们被此美景吸引,纷纷驻足,仰望天空,啧啧称奇。神话更是从老军士口中传开,此景是穆萨圣女为欢送大军而显灵现身。

大军有走有停,阵型登时错乱。但奇怪的是,上至将军参谋,下至校尉裨将,并未有人呵斥军士。只因天子党大军不知从何处开始,无论兵将,步骑弓矛,攻城后勤,均不顾地上泥泞,纷纷下跪膜拜,口中喃喃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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