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雪兰列席56(2 / 2)

夏月朗以目示南宫雪兰,莫要再言语,雪兰闭口,心中怅然。

夏月朗道,“我且送上师出城?”

般若温和道,“夏朗能起身,便是送了。”

夏月朗只好驻足。

唐子明道,“那子明同上师一齐顺道而行。”

般若道,“如此结伴,恰是最好。”

于是般若等三人既未久客,亦不用夏月朗送,便同唐子明一齐离去。

夏月朗出厅,凭栏下看,目送几人背影离去,心中大石才落下。

忽然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夫君。”

夏月朗闻言,胃内一阵翻腾,头上沁汗如瀑,自己本想用南宫雪兰挡着般若问话,如今般若走了,这南宫雪兰留着亦无大用,反而碍眼。于是也不回身,只背对着雪兰,道,“汝且先回南宫府,待孤迎上归来,便去寻汝。”

南宫雪兰闻言,娇羞道,“不瞒将军,雪兰已将嫁妆、侍女全部带来,从踏入府门那一刻起,雪兰终生不离将军左右。”

夏月朗闻言如芒在背,一阵恐惧,折回身,道,“别,别,别,孤乃皇亲国戚,汝是大家闺秀,岂可乱了婚嫁礼法,受天下人耻笑?”

南宫雪兰心中为难,旋即一想,道,“那雪兰便先做个贴身侍女,服侍将军左右,待迎上归来,将军再迎娶雪兰……”说到最后,深深俯首,细若蚊声,满面绯红。

夏月朗一时手足无措,忙对老宦以手指雪兰。

老宦赶忙近前,道,“雪兰姑娘,我家国舅是为姑娘着想,爱惜姑娘名节……”

南宫雪兰一听夏月朗实则是为己所虑,竟便叩首,道,“雪兰死亦永留将军身边,心志不移,金石不镂。”

夏月朗更是焦急,老宦亦是慌了,不知如何对答。

南宫雪兰以为夏月朗默认,于是起身仍俯首,一拜,道,“夫君刚饮水酒,雪兰深怕伤胃,这便去调制蜂蜜水,为夫君解酒。今日雪兰亦亲自下厨,为夫君做些甜饼糕点。”言罢,转身就要去。

夏月朗闻言,忙去拦,刚拉住南宫雪兰手臂,雪兰手臂被夏月朗握住,浑身竟如触电一般,心神顿乱,小鹿狂跳,但仍然轻轻挣开夏月朗,颤颤巍巍的入厅去了。

这世上的花儿为何这般明艳?

这世上的草儿为何这般亮嫩?

还有这轻柔娇媚,醉人入骨的一握。

南宫雪兰但觉世上花草树木皆为自己开放,日月星辰皆围自己旋转,自己便是这世上,最甜蜜幸福的人。

夏月朗面目尴尬,眼睁睁看着南宫雪兰走进大厅,怔怔的待在原地。

老宦附耳道,“国舅为何不阻南宫?”

夏月朗面露难色,道,“孤亦不知为何,明明可使人责之,驱之,甚至杀之,却……却……”

老宦道,“难道国舅对此女子,真生出情感。”

“放肆!”夏月朗怒道,“一派胡言!”

老宦忙俯首赔罪。

夏月朗不屑道,“孤岂可能对这样的女子产生兴趣。”边说边比出臃肿模样。

老宦道,“那……”

夏月朗纳闷儿道,“不知为何,这女子使孤硬不起来啊。”

般若等出了曹府,因性喜静,于是寻偏僻小巷,逶迤而行。

般若与唐子明几近并排,只是唐子明微微落后,正谈些闲事,忽见路边一条涨腹浑圆的青花蛇,死在矮草丛中。

“蛇欲吞象,人欲难填。”唐子明摇首,叹道,“何苦欲望深重,反使自己丢掉性命。”

身后寿童却道,“欲望,并非痛苦之源,失命之因。”

唐子明闻言,停下脚步,回身去看,卷发灰眸,白嫩面目,一副天真模样。又细思其话语,不禁一揖,问道,“敢问仙童,为何欲望‘非痛苦之源,失命之因’?”

寿童道,“贫困之孙,一无显赫家世,二无处世才德,思行皆是低窄,混于芸芸众生之间,庸庸碌碌。却整日妄想飞黄腾达,官运亨通,此欲望所成痛苦。

淘浣之女,一无惊世容姿,二无才德见识,琴棋书画不通,桑蚕女红不善,毫无长处可言,却整日妄想嫁做贵人妇,妄嫁不成,不思其身几何价值,却怨天怨地,此亦欲望所成痛苦。

是故,人之欲望与人之能力之间,存有差距。若是欲望越大,能力越小,人俞痛苦。只有欲望与能力越是相近,痛苦才越小,或成就霸业,或安乐平生。”

众人闻言,皆曰善。

众人只是步行,将出西门。

唐子明问道,“敢问上师,将去往何处?”

般若道,“由此向西,纵览古中原名山大川,而后入荒漠,望盐泽,寻秋溟深渊。待观俗事后,西入昆仑,寻上古遗址,拜先人足迹。”

唐子明道,“上师还有俗事缠身?”

般若呵呵笑道,“我弟子寿童推测古中原战乱事由,皆由一人所起,故而前去实探。”

“哦?”唐子明道,“战乱皆因天子在南,却实因一人起,可为何去往荒漠寻找事实?”

般若道,“唐郎所言‘一人’与寿童所言‘一人’,非同一人。”

唐子明忽然兴趣大增,问道,“敢问是何人?”

众人皆看着寿童。

寿童道,“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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