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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病来得这样突然,苏冉知道那晚受凉大概率只是诱因,根本的原因还是这段时间她过度缺乏睡眠,内心有着难以排解的焦虑和压力,或许还有一些前一阵受伤带来的虚弱。

“我并没有怪你,道林,你已经帮我太多了。”苏冉含笑摇了摇头,态度却异常坚决。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道林纠缠下去,尤其是在莫里亚蒂和迈克罗夫特的面前。

道林对她的热情,即使是瞎子都能看出些许端倪。

她抬手向床的另一侧示意,开始转移话题:“我想你们在我昏睡时一定已经互相介绍过了,这是应我邀请前来的朋友,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

“我真是太失礼了。”道林仿佛这才想起迈克罗夫特的存在,无奈地抚了一下额头,优雅从容地站起身,隔空对着对方行了一个礼,“还望见谅,福尔摩斯先生。”

这时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莫里亚蒂上前两步,在床尾站定。他最后看了苏冉一眼,幽深的视线在她的眼眶和手中握着的手绢转了一圈,侧身对着迈克罗夫特伸出了手,微微一笑:“好久不见,福尔摩斯先生,还有什么能比在他乡遇到老友更令人惊喜的事情呢?”

迈克罗夫特面色不变,不冷不热地同莫里亚蒂握了握手。

他没有错过苏冉刚刚在看到莫里亚蒂那一刻时骤然紧绷的身体,还有在一瞬间泄露出的复杂摇曳的心神。

想到她并没有求助于莫里亚蒂,反而舍近求远联系了远在伦敦的自己,迈克罗夫特在感到备受信任的喜悦同时,心中升起的反而是更深的忧虑。

三位先生礼貌地寒暄了一番。

不过比起莫里亚蒂的事情,迈克罗夫特眼下更在意的,是苏冉经由女仆之手留给他的那封信中,提到的埃里克先生,和那个只能由暗河进入的神秘地下住所。

虽然信中许多细节都被她避重就轻聪明地一笔带过,可这并不能妨碍他推断出这件事中令人极度警觉的关键——她向他求助的最根本原因,正是因为预感到了自己有可能会面临丧失人身自由的困境。

即便如此,她还是赴了约。

想到这里,迈克罗夫特感到一阵难言的淡淡烦躁。

他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身上忽然多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这还真是一位无法让人省心的小姐。

“苏小姐,请允许我先行告辞。”迈克罗夫特对着苏冉欠了欠身,在捕捉到她眼底一闪即逝的黯然之后,情不自禁地放低了声音,带着某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安抚,“请好好休息,晚饭过后我再来拜访,如果届时你精神还好。”

苏冉点了点头。

有莫里亚蒂和道林在场,他们之间的许多谈话确实不能继续,可是对于他的离开,她还是有一点失落。

和迈克罗夫特相处,她没有任何面对其他人时的顾虑和压力,而他身上那种冷静沉稳的气质,让她即使仅仅是在他身旁,心中便会多一些安稳。

“福尔摩斯先生,你订好房间之后,请务必转告我房间的号码。”苏冉像是怕他忘记了一样,再一次重申叮嘱道。

“好。”觉察到她话语中隐隐透出的不安,迈克罗夫特郑重地颔首,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怜惜。

他站直身子,拎起手边的小皮箱,对着道林点头道别,然后在走到莫里亚蒂身前时冷冷地向他投去警告的一瞥。

莫里亚蒂扬唇,回了一个毫无攻击性的温和笑容。

在这个对视之中,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清晰地回想起了两人之间最后一次谈话的内容:

‘如果真的喜爱一朵玫瑰,理应悉心照料呵护,而非把它残忍折下——您觉得呢,莫里亚蒂先生?’

‘您说的,真是好极了。不过既然是我的玫瑰,那么无论是呵护还是折断,都在我的一念之中,和您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那一次离开时,迈克罗夫特什么都没有回答。

但这一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不会让您折断它的。”迈克罗夫特说着抬手戴上了右手拿着的礼帽,平稳冷静的声线低得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别忘了那毕竟从来都不是属于您的玫瑰,莫里亚蒂先生。”

说完这句话,迈克罗夫特压了压帽檐,高挑挺拔的背影转眼消失在了门口。

作者有话说:

①汉语是孤立语,没有词形变化,通过虚词表达时态;英文是屈折语,动词有时态变化。迈克此处用过去式有调侃意味(“我以为我们(过去)是朋友”),不过虽是过去式但并没有表达他们现在不是朋友的意味,毕竟英文中同一句话中时态必须统一。而苏冉回答“我们(现在)是朋友”,则是对他们是朋友的事实进行了双重肯定。这是一个只能在英文语境中玩的梗,所以写了英文,见谅。

②Mike是Mycroft的昵称,不过原著中似乎并没有出现这个设定。

[迈克罗夫特·神一样的队友·福尔摩斯已上线]

苏冉:终于等到你!QAQ

[玩家莫里亚蒂和玩家道林组成了绿(su)茶(liao)联盟]

[玩家埃里克陷入了沉思]

年底了,如果不熬夜感觉工作日真的没时间码字,今早爬起来把这章修完了quq周末我会好好码字的,争取变出粗长的一章!

请你们告诉我迈哥没有崩得太厉害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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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某种隐秘而奇异的僵持因为迈克罗夫特的离开而逐渐淡去。

随着那道身影的消失, 苏冉感到胸口漫上的那种熟悉的沉重憋闷的感觉,下意识地垂下眼帘,没有去接触莫里亚蒂或是道林任何一个人的视线。

这就让她在第一时间错过了这两个男人之间流动的, 称得上和谐的微妙气氛。

“苏, 你已经昏睡了两天,现在有什么需要东西吗?我很乐意为你效劳。”道林率先开口, 倾身关怀地询问道。

苏冉并没有任何胃口,但就在她准备摇头拒绝的时候,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止住了动作,对着道林露出了一个略带恳求意味的淡淡笑容:“谢谢你的体贴,道林, 如果能帮我叫一点燕麦粥和水果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我的荣幸。”道林有些受宠若惊地睁大眼, 这还是苏冉第一次向他主动提出什么要求。他转过身,在看到旁边的莫里亚蒂时, 脚下离开的步子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满足她请求的想法最终还是压倒了一切, “我去去就来。”

道林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莫里亚蒂踱着步, 慢慢地从床尾走到了苏冉身侧。

而苏冉也在此时终于抬高了自己的视线。

静静相对的两个人都知道, 她刚刚的一番话不过是支开道林的借口罢了。

他们对视着,清晰地看到彼此眼底灰暗阴沉的情绪。

因为缺少了平日里几乎不曾褪去的笑意, 莫里亚蒂英俊温和的气质就如出鞘的利剑一样凛冽而冰冷。他注视着眼前因为病气而显得更加羸弱苍白的女人, 墨绿色的瞳孔之中隐隐翻滚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当他注意到那名为“埃里克”的男人在歌剧院来去自如的样子后, 莫里亚蒂便开始着手调查起当年承办巴黎歌剧院的建筑公司。虽然目前他在巴黎接触到的信息网与在伦敦相差甚远, 但他还是很快查到了那位在任何社交场合几乎都没有出现过、只由律师代理人出面的主承包商。他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那位商人名下的住所,那栋在巴黎市郊安静偏僻的小楼明显没有主人居住的痕迹,只有一位又聋又哑的老仆定时去打扫。

就在线索断在这里时,莫里亚蒂得知了她前去拜访“恩人”的消息,意识到那个男人有可能对她做出的事情,还有自己排除被她排除在外之后,他的内心就滋生出久久无法平息的怒意。不过要感谢苏黑发黑眼东方人的显眼特征,他并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查到了她前一晚曾出现在Grand Hotel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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