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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对手」的难缠对象。

是时候剪下他的玫瑰了。

当莫里亚蒂听到苏冉邀请迈克罗夫特在嘉布遣11号住下时,那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里充满了无限的柔情。

苏冉在退烧之后恢复得很快,在向塞弗医生咨询过埃里克的伤势之后,“搬家”的日子定在了两日之后。说是搬家,其实只是住进去而已,她甚至没有太多行李。

既然是“她”的房子,那么除了养伤的埃里克和以客人名义借住的道林,苏冉几乎是怀着某种近似破罐破摔的心态故意当着莫里亚蒂面邀请了迈克罗夫特前来做客。她本来还有些担心迈克罗夫特会拒绝,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太多犹豫便答应了。

除了在交易合同上签字之外,她对房子和佣人的事情没有插一点手,甚至没有细问莫里亚蒂到底是如何同夏尼伯爵解释这一切的。

虽然努力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但到了搬家那一天,一想到从今日要开始面对的生活和晚上的小型宴会,她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便借着与杜巴有约的借口,想要从酒店逃出去透透气。

她承认她确实是故意挑在这一天搬家的,但到了最后,和她同行的还是多了两位先生。

她享受迈克罗夫特的陪伴,她也实在做不出将客人晾在一旁置之不理的事来,而对她身体健康依旧担忧的道林在听到她的目的地是一间画室的时候,更是摆出了央求的姿态,请她带上他一起前去。

跟在她身边,总比让道林和埃里克单独相处要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冉欣然应允。

在这一场对话结束之后,她下意识地去看和他们一同吃过早饭待会要返回学校的莫里亚蒂。自始至终,他都温和有礼地微笑着,甚至在她看过来时,颇为体贴地祝他们今日有个好时光。

苏冉感到右眼眼皮隐隐发跳,在走上马车前,她突然转过身,直直地看进莫里亚蒂眼睛,轻轻地再次确认道:“今晚的宴会你会来的吧?”

莫里亚蒂嘴角的笑意在这一刻似乎真实了一些。

“当然。”他点头,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扶上了马车,“晚上见。”

作者有话说:

道林:福尔摩斯嘴里的“他们”,难道不包括他自己吗?

莫里亚蒂:你说呢?(微笑)

埃里克:……(不屑回答)

因为身体原因好久不见,消失的四周的更新,会在未来一个月陆续补上。希望大家和家人抑或是朋友,度过了一个健康而快乐的春节,也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得偿所愿。

去年发生的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就是开文遇见了各位,虽然从未相见,但大家愿意看这个故事,持续地支持我,我真的心怀感激,一直都有一种神交的情意。虽然可能这只是作者的一厢情愿,但是趁着这个机会还是想把这样的心意传达出去。谢谢大家。

我会保质保量并且加紧速度写完这个故事的。如果写崩了,请严厉地骂我。新的一年也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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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10

苏冉在那封信中向杜巴提出见面的请求之后, 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最后会把地点约在了弗雷德里克·巴齐耶的画室。

虽然稍感意外,但这样的安排显然正中苏冉的下怀,毕竟自从上次见过了几位印象派画家之后, 她一直想要找时间专门拜访却苦于分·身无术。

巴齐耶的画室同样位于巴黎第十七区, 距离上次见面的盖尔波瓦咖啡馆并不遥远。马车从宽敞明亮新翻修的克里希大道拐上Rue de la Paix①,仿佛一下子就走进了雨果笔下老旧逼仄却沉淀着厚重感的巴黎老街:青石方砖的路面, 宽度只能勉强容纳不同方向的两辆马车通过,狭窄街道两旁歪斜簇拥在一起的几层高小楼, 历史或许能追述到几百年前的瓦卢瓦王朝②。

马车到达Rue de la Paix 9号的时候,杜巴刚好抽完了手上的半只雪茄。他从斜靠着墙面的姿势站直身体,抬手调整了一下袖扣的位置, 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敛去了因为沉思而生出的慵懒气息。

这几日,他试图找出那位可以为他提供炸-药配方并自称M的英国人的真实身份, 但一直一无所获。

感受到马车彻底停稳,苏冉在车夫为她打开车门后第一个下了车, 礼貌地搭住了杜巴伸过来的手臂。

“杜巴先生,好久不见。”站稳之后, 她提起裙子,简单地行了一个礼。

杜巴收回手,注意到跟在她身后接连走下车的两位男士, 不禁挑了挑眉头, 嘴角微笑的弧度顿时意味深长起来:“别来无恙,女爵夫人。”

苏冉没有错过他充满兴味又略带调侃的眼神, 在落落大方地介绍过迈克罗夫特和道林之后, 这才带着歉意补充道:“希望您不会介意我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擅自邀请了这两位来自伦敦的朋友, 他们对于艺术都很有兴趣。”

“当然不会。”杜巴同道林和迈克罗夫特握过手之后就不冷不热地收回了打量的视线, 并没有过多停留,“画室里那几位先生应该会因为多了两位访客而欣喜若狂的。”

他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苏冉露出了那招牌一样的花花公子式笑容。

道林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走在前面开始低声聊起工厂事宜的两个人,目光从苏冉认真专注的表情移到了维克多·杜巴的脸上,在注意到男人看起来虽然漫不经心但却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的眼神时,天蓝色的眸子里浮出了一道阴霾。

专心听着两人对话内容的迈克罗夫特表情沉静地看了一眼道林,率先提步跟了上去。

爬上了三层楼梯之后,一行人在杜巴的带领下走进了巴齐耶位于顶楼的画室。

在现今巴黎奥赛博物馆里,收藏着一幅名为《巴齐耶画室》③的作品,由弗雷德里克·巴齐耶主笔,与爱德华·马奈在1870年合作完成。在这幅以蓝灰色为主色调的画作里,巴齐耶用自己的画笔,清晰地捕捉了这些在未来名留青史的画家们日常创作生活的宝贵片段。

此时此刻,苏冉怀揣着好奇和一丝激动,用和一百多年后驻足在这幅画前的参观者近乎相同的视角,仔细地观察着面前这间敞亮的画室。

这是一间足有三、四米挑高的房间,让人眼前一亮的莫过于房间最尽头那扇巨大的双页落地窗,极佳的采光让整个画室沐浴在明亮的光线里,有着非常舒适开阔的视野。地上没有铺任何东西,保留着建筑本身最原始的灰色泥浆,墙壁则被涂成了干净清爽的蓝灰色,颇有现代极简风格的美感。

苏冉很快就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巴齐耶,雷诺阿,莫奈三人正聚在画架前讨论着什么,德加则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撑着头直直地望着窗外。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德加是第一个被惊动的,在与苏冉四目相接之后,那双沉郁的棕眸仅仅停留了一秒,紧接着就视而不见地把她完全当作空气一样,将头重新转向了窗外。

埃德加·德加先生果真是很不喜欢她。

苏冉回想起上次在盖尔波瓦咖啡馆里就感受到的冷漠与排斥,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人见人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像这样无端地引来厌恶还是让她忍不住感到有些沮丧。

巴齐耶在这时抬头注意到了他们,马上露出了一个欢迎的热情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艺术家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是格外敏感的,在场的几位画家在见到道林时均是眼前一亮(或许要将德加刨除在外),脸上纷纷涌现出无限欣赏之情,和蠢蠢欲动想要提笔创作的光芒。

“我们还有些公事需要单独聊一聊,先失陪一下。”

在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苏冉和杜巴走到了画室的另一侧。

停下步子的杜巴伸手打开了手边的那扇窗,外面叽叽喳喳的鸟鸣一下子便清晰了起来,伴随着远处传来的车马人流声,为两人接下来的谈话制造出了一份天然的隐秘屏障。

他侧头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正在与画家们交谈的道林和迈克罗夫特,压低声音调笑道:“带着仰慕者们来看巴蒂诺尔画派的作品可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的女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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