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钱九爷入京35(2 / 2)

“那你又为何要费尽心思帮楚天谋划?是不是当初没赢过楚白衣,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赢他儿子?”叶青山没有争辩,反倒是眼神玩味的看着对方。

“你这当老师的,还真是尽心,”白清羽被人抢白了一回,摇了摇头,觉得有些无趣,“所以这是准备好了要把老命搭上,助他成长?”

叶青山整个人沉默下来,“当年,我欠楚白衣的。”

“楚白衣,义薄云天,肝胆相照,多少人欠他性命,欠他恩情,”白清羽觉得索然无味,“可笑的是,他死了,现在有多少人,要将他儿子除之后快?”

“我去皇宫找过端木渔了。”叶师说话很简单,但有效。

“真是难得啊,啧啧啧,”白清羽抬眼打量对方一眼,“什么时候你这独行侠也改了性子,开始紧张徒弟了。”

叶青山不想继续逗嘴,转身就走,“当年一战,我欠楚白衣一命。他只出了三招……”

“原来如此。三十年前紫金山那一战,之后你便隐居。世人都以为剑圣赢了,”白清羽望着远去的背影,缅怀往事,“楚白衣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金陵城。

秦家。

凉亭下,石桌前,简单的酒菜。太傅秦无涯跟儿子对坐饮酒。

“儿啊,不要小看天下英雄,”秦无涯心情沉闷,今天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谁能想到,区区一名少年,一出道,就是两州举旗自立,好大的手笔。”

“父亲,你说南州和云州举旗,幕后竟是那罪子楚天策划的?这怎么可能。”秦明闻言,十分惊讶。

秦无涯默默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前方战报已经传来,南州云州合兵北上,青州告急。”

“哼。南州历来贫弱,缺乏战马,仓促举旗,不自量力。”少主秦明面露不屑。

“哎,都怪你娘,从小惯着你,养成了这纨绔的性子,早知如此,就该把你送去苍州走一遭,见识一下世间疾苦。”秦无涯灌了一口酒,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秦明沉默片刻,忍着父亲日积月累的威严,抬起头来问道,“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如今这世道,还有什么太平之地吗?”

“原本我跟你娘的打算是,保你一生安枕无忧。可惜事与愿违,眼下我也不知道金陵还能安享多久太平日子,”秦无涯望着儿子,于心不忍道。

“爹,你所谓的安枕无忧,倒也不难完成。只要把所有挡路的人全部除掉,自然也就安枕无忧了。”秦明眯起双眼,说出这冷漠无情之言。

听到儿子混蛋的言语,秦无涯摇头叹息,“当年为父起于微末,有幸与楚白衣相识,并蒙他数次相救,只可惜,他遇难之时,我选择了袖手旁观。”

“多稀罕啊,楚白衣功高盖主,皇帝一家想要他死,难道我们秦家偌大家业,要为他陪葬吗?”秦明露出冷笑之色。

“多少次梦中相见,为父无颜面对昔日兄弟,”秦无涯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在儿子面前演戏,“夜里闭上眼,总是梦见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爹。我看你是魔怔了,何必为一个死人伤心,”秦明不以为然道,“想我秦氏家族,威震中州,父亲身为太傅,百官敬仰,朝堂上下谁敢不给面子。”

“想当初,我与楚白衣,南宫婉等人相交莫逆,”秦无涯回忆往事,兀自感伤,“多亏了他,我才能有今日……哎,愧对故人啊。”

“父亲。古人言,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到了您这般地位,怎么还看不开呢?”

“这次为父决定了,若那楚天真的事败,为父……”秦无涯像是喝醉了一般,没有听进去儿子的劝说,“为父舍得一身剐,也要救下故人的血脉。”

秦明闻言,眉头皱起,“父亲,您太感情用事了。”

“为父这辈子交往的人很多,唯独只有楚白衣,当年是真心拿我当兄弟的,”秦无涯抬眼看着儿子,感叹道,“儿啊,你常年混迹在京城的纨绔圈子,你结识的那些狐朋狗党,可有人真的愿意为你两肋插刀?”

“父亲,这如何能够混为一谈……”秦明想了想,觉得父亲说的也有点道理。自己若真遇到生死危机,平日里巴结自己的那些人还真没一个指望得上。

“现在,皇后一党想要赶尽杀绝,为父若是无动于衷,实在无颜面对……”

“父亲,您真的喝醉了,我扶你回屋里歇着。”秦明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起身搀扶着秦无涯进屋。

这也难怪,秦明为人冷漠无情,性子不随父母。在他眼中,父亲身居太傅,偌大的家业,将来都是他的,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冒险,那罪子死了才好。

荣王府。

郡主卧房。

南宫翎坐在窗前发呆。荣王妃,南宫世家家主南宫婉脚步轻柔,走进房间。

“娘……”南宫翎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怎么一个人在屋里发呆,想什么呢?”南宫婉上前关切道。

南宫翎刚才正在想着楚天,心中难免慌乱,赶紧出言掩饰道,“没想什么。”

“依我看,肯定是在想那个楚天吧。”南宫婉看似无意地调侃着。

南宫翎低下头,一脸娇羞,“娘,您胡说什么呢,女儿才没有想他。”

“我刚刚收到消息,今天花都的钱九爷入京了,楚天在酒楼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南宫婉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娘,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南宫翎故作矜持道,“他跟谁吃饭是他的事。”

“你在外游历,去过花都,这钱九爷好歹也算是花都的一号人物,不想趁机会见上一见?”南宫婉微笑着反问道。

“哎,还是算了吧。”南宫翎起初有些意动,想了想摇头叹息道。

“怎么?”

“娘,其实,楚天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南宫翎选择了实话实说。

南宫婉听到这句话,脸上浮现出讥笑之色,心中无比畅快。真是天道好轮回。

当初端木渔苦苦追求楚白衣,遭到拒绝之后心生怨怼,出手破坏了南宫婉的姻缘,更是害的楚白衣全家身死。现在端木渔的女儿,喜欢上楚白衣的儿子,依然被人家拒绝。可以说是报应不爽了。

“翎儿,既然喜欢,就不要错过,”南宫婉收敛情绪,作出劝慰的模样,“我看那楚天有做大事的能耐,一旦错过,会抱憾终身的。”

“娘,他真的不喜欢我……”南宫翎低着头叹息道。

南宫婉看着仇人的女儿不开心,自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其实,他喜欢的人是叶紫萱。”南宫翎面色凄苦,终于说了实话。

南宫婉何等聪明,眼神一转,想明白了个中原委。如此说来,所谓的帮楚天解毒,也是瞒天过海,其实帮楚天解毒的是紫萱公主。哼,母女二人果然是一路货色。

“翎儿,为娘不想你将来后悔……”南宫婉轻轻地拍打女儿的胳膊安慰。不经意间将女儿衣袖撸上来一段,那清晰的守宫砂显现出来,南宫婉露出冷笑。

廷尉府。

书房。

“什么!”岳阳端坐案牍之前,正在低头看着密报,突然出声惊呼。

妻子本来在一旁捶背,急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岳阳眉头紧皱,思索着,“花都的钱九爷,竟然悄悄入京了……”

“老爷。莫非,这花都的钱九爷很有跟脚?”

“钱九爷,花都洛城的幕后老大,”岳阳眯起双眼,瞬间想通了,“花都地处东南沿海,历来富庶,对了,南州举旗的粮草应该就是这钱九爷提供的!”

“老爷准备如何?”

“南州已经举旗,云州起兵策应,”岳阳思忖着,还是有些细节想不通,“可是,南州历来最缺战马,没有战马只靠步兵的话,如何能够一路北上?”

“除非,他们有本事能搞定战马。”妻子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

岳阳闻言大惊,“糟了,是幽州于家!”

“怎么了?”妻子难得见到老爷这么紧张,也吓了一跳。

“那罪子敢贸然起兵,必然是得到了幽州于家的支持,”岳阳站起身来,忧心忡忡道,“坏了,坏了……”

“老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幽州于家掌握天下战马,若是于家也入局了,皇室危矣。所有人都小觑了那罪子啊。”岳阳分析局势之后,颓然坐下。

妻子想了想,献策道,“老爷,要不把派人把这钱九爷抓回来?”

“不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岳阳还没有冲昏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虎和狮子搏斗,身为兔子,却跑过去挑衅,难道是嫌自己命长?”

妻子一脸焦急,“那咱们该怎么办?”

“稍安勿躁。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宫里那些贵人们。”岳阳露出冷笑。

妻子眼前一亮,“老爷的意思是,让皇后一党站在前面?”

“正该如此。前几日我收到宗正大人口信,要我停止一切针对那罪子的动作,”岳阳眯着眼道,“这种行为很反常,不像是皇后姐弟的行事风格。”

“会不会是,皇后那边收到了什么威胁,不得不认怂?”妻子随口说道。

岳阳眼前一亮,“夫人慧眼。如此一来,突然撤销对楚天的通缉,就说的通了。”

“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局势不明,咱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当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人比咱们更着急。”岳阳恢复了自信,端起茶盏,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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