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过河（1 / 2）
“你刚说什么来着？你说了林北对吧。我这些年不学无术四处游荡时候去过不少地方，你说的这我还真听得懂。”
小三儿很认真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散修，没有管上前求饶那位，仿佛就当他不存在。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无父无母，妈妈也没有老伴儿。我们小时候还劝妈妈找个对象来着，但是妈妈老说没有人看得上她，一直搪塞我们。后来长大点才反应过来那时我们有多蠢：这世上那儿有配得上妈妈的男人呢。
你好像对于当我爸爸这事儿很有信心啊，但我看你实力也不怎样，那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呢？静茹？”
躺地上痛苦呻吟的那位断腿散修再傻也明白了现在的状况，满头大汗，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敢什么都不说。最后挣扎了几下爬了起来，双手撑着跪趴在地上，不住地对着小三儿磕头，额头流血也不敢停下，最后生生把自己磕晕在地，满脸鲜血，额头血肉模糊。
小三儿就这么站着看他一直磕头直到晕过去，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扫视着剩下的四人。
四人早已大汗淋漓，不是热的，全是吓的。尤其是刚才上前求情的那人，更是哆嗦不已，内心无比后悔怎么这次出门就把那位头脑简单的傻子带上了，这下好了，今天他们五人怕不是都要魂归轮回了。
“你们谁有手机，砍坏了我的总得赔我一个吧。”
四人听言手忙脚乱，从自己身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最后由刚才求情那位双手捧着上前，恭敬地递到小三儿面前。这时另三人中一个脑子灵光的，跑到那晕在地上的那人旁边，摸尸似的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个手机，也一块儿捧着到了小三儿面前。
小三儿看着自己面前破旧的五个按键老人机一下子愣住了，一股莫名的罪恶感袭来，感觉自己更像一个大反派了。
可怜的散修哟，苦修半生，成道无望，连手机都没钱换一个好点的吗，哪怕是个杂牌智能手机呢。看着其中一个应答键都掉了的某基亚手机，小三儿估计它年纪得比自己都大！
挥挥手，拒绝了疑惑的几人，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的在躲避世俗，这年头还在用按键老人机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走吧，回去吧，这机缘不是你们承受得住的，回去藏好一点，别犯律法就好了。”
几人闻言连连称是，扶起了躺在地上晕过去的同伴，快步离开。
小三儿回头看向几兽，几兽很是凄惨啊。那红狐背上有一道恐怖的伤口，白蛇则是被打掉了不少蛇鳞，老龟更是背甲破裂，缝隙里渗出鲜血来。大黑猪躺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血流不止，另一根獠牙也被打断了，嘴上就剩下了两个牙桩。黑猪身旁还躺着其余几个龙套兽，看样子怕是凶多吉少，只剩下一条砍断了尾巴的大青蛇吐着信子看着小三儿。
老龟调息了这一会儿，终于是又恢复了些许力气，起身检查同伴伤势。红狐白蛇的伤势虽然看着恐怖，却也还好，性命无忧；大黑猪浑身是血，但好在皮糙肉厚也无大碍；龙套大青蛇虽然断了尾巴却也抱住了小命。而那灰兔野雉竹鼠黄鼠狼则是没有逃过此劫，断绝了气息，命陨在这山林里了。
老龟叹了一口气，红狐则嘤嘤悲哭着，时也命也。昨日还曾活蹦乱跳的伙伴儿今日就丧命在此，百十年间道行化作乌有。
小三儿以前老想过：现在九州安定民生富足，再无那兵荒马乱之景，也没那饿殍遍野之相，这芸芸众生为何还是有人非要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大道，为何还是有人非要去觊觎那没甚意思的仙路？
世界之大，可能总有人当人当腻了想成神做仙，可能总有人当人当腻了想在人之上，也有可能总有人当人当腻了想当老不死吧。想成神做仙的人最后成了一捧土，想在人之上的人最后被人踩在了脚下，相当老不死的人百十年后终成枯骨，那几个想当人的最后却被叫做畜生！
小三儿看着悲痛不已的狐狸和老龟，不再多想，开口劝慰道：
“逝者已矣，你们哭也没用，收敛一下遗体回去吧，这地方不是你们几兽就能掺和进来的，仙缘也不是你们能够承受住的。今日不过几个不知名散修就能要你几个的命，倘若被你们遇见了世家门派的弟子你们当如何？人修们觊觎你等妖丹妖体，你们却非要淌进这趟浑水里来，现如今应该吸取到教训了，趁早遮掩身形回去吧。”
老龟长叹一声，眼泪还是止不住流出，浑浊的眼睛看着躺在地上血淋淋的四兽，心如刀绞。百多年前，老龟因山河动荡出世，一方面躲避灾祸，一方面也是游历九州，在各个山野深林里寻到了这几兽，见它们刚开心智颇有灵根，就带在了自己身边一同修行。
老龟虽无甚等高深修行法术，却也在几百年间自己悟出了一套龟息法来，以此法修行也能豢养灵性于体内，虽长生无望成仙不能，倒也可延年益寿，老龟就教给了它们。百十年来，老龟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徒弟，几兽也是对它行师徒之礼，本来藏在山野中修炼怡然自得，却因为自己的贪念，最后落得个……
如今白发兽送……老兽送小兽，老龟心里怎能不难过，再看着伤痕累累的剩余几兽，更是悔恨交加。艰难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到小三儿面前，扑通一声前腿跪在地上，浑身一抖，那背部八卦背甲居然脱落掉在了它的面前，老泪横流望着小三儿说：
“悔不该不曾听尊长的话，贪恋那仙人缘法，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今日若非尊长相救我们几个早已道销于此，这片龟甲便赠予您，以报救命之恩，还望尊长莫要嫌弃。
我再厚起脸皮恳求尊长等我们片刻，等它们几个伤势稍缓我等就离开此地。日后定当藏匿身形躲藏着修炼，再不入这人世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