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店小二（1 / 2）

江南杏花城边的一座酒楼里生意正旺。对门拐角的生了一些苔藓的老墙上贴着发黄发油的通告，大多数画着络腮胡，三角眼的凶恶汉子，底下写了“赏钱千银，生死不论”之类的字样。

适逢二月，春风得意。

店里的王小二正端着他的茶壶在十几个圆桌之间来回奔波，正是赏花的季节，一团团桃李杏姹紫嫣红地开满了整城，来此赏花的游客商户络绎不绝。

酒楼名“景阳”，靠着老厨酿造的一坛杏花酒而闻名，算是宴客的常处。不少来此的商户，都会来“景阳”买上几坛杏花酒走。

而王小二，是这店里做了不少日子的杂工，算算年岁，也约莫有了近十年的时间。他大概是五岁，有了工作的能力后，被人送到了这里，被店家和几个邻里街坊的老顾客一起拉扯长大。

来之前的记忆，王小二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连送他来这里的人，他都不知道是谁，自己的名字也是一问三不知。除却一块上面刻着“王”字的玉佩，他倒无了名。

也好在，他自己并不是那么在意名字，顾客若是问起他的名字来，“王小二”，便成了别人称呼他的名字。

“小二，来份牛肉。”有熟客翻开菜谱，吆喝着店里的伙计。

“好嘞。”来来回回，从后厨忙到前桌，王小二也算是个大忙人。作为小二中的领军人物，他拿着最高的工资，自然也要干着最多的活。外加样貌还算是秀气，气质上天生就不同于其他的小二，总有顾客要他来服务。

等到歇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照着天边的云彩，一片酡红。护城河也在霞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像是浸泡着一朵橙红色的花。

花朵也有凋零的时候，随着傍晚的冷风吹落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杏花城的街头。

白日喧嚣过后，这座落于江南一隅之地的小城终于得以喘息，拥挤的街道显得冷清。酒楼里的剩着的几位商户还在闲聊，抱怨着大炎最近的骚乱。

“唉，玉门关的那位宗师又不知道去哪里闭关了。这些日子，蛮族那边又出了一位蛮王，也不知道边关能否撑住。”

“宗师？哪一位？”

“还能够有哪一位，传说中喜好梦中杀人的……”

“嘘……祸从口出……慎言慎行！”有朋友赶紧让他压低声音，宗师之威不可触，这是从那片沙场之中，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名望。

从酒楼对面的包子铺里买了两个包子，王小二停在门扉处，靠着墙，倾听着酒客的八卦。酒里总是有江湖，在消息闭塞的杏花城，江湖中人痛饮之后的畅谈，是王小二为数不多可以获取外界消息的渠道。

瞧见他们闭口不谈，王小二有些遗憾。

没有人注意到，在酒楼的角落里，一个披着斗篷，身形略显臃肿、头戴硕大斗笠的人物就安静地趴在桌子上，脚边是堆积成山的杏花酒，举起一坛就是一饮而尽，一坛接着一坛，空着的酒坛垒在桌上，又是一座山。可诡异的是，每一个人都对这酒山坛山的怪客视而不见。

已是暮鼓山沉，夜幕将近，黄昏的晚霞踌躇于花间。

光影交错，如梦似幻。

迎着夕阳啃着馒头，王小二忽然发现门边的垃圾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啃完馒头凑近一看，竟是一本封皮闪着金光的武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