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码头遇上流氓的经过（1 / 2）
一九四五年公历九月的上旬，炎夏的暑热不胜其力而渐渐告退，人们又重新感受到凉爽季节的到来，在这美好的季节里，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在抓紧大好时光，努力的工作。
卫校结束了四个礼拜的暂短暑假，正式开学了。同学们都纷纷从四面八方怀着愉快的心情来到学校。当陈秀敏与由爱华先后从相反的方向百里外的距离交会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情不自禁地含着盈眶的热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良久陈秀敏瓣开由爱华的胳膊，深情地凝视着妹妹的粉脸，用素洁的手绢轻轻地拭着她几颗晶亮的泪花，无限爱抚地问道——
“爱华，我们刚离开几个礼拜，你好象清瘦多了，眼睛还是红红的，是不是离家远了又想家了？”
“不哇，秀敏姐！”由爱华接住陈秀敏的手绢拭着难以止住的热泪，用苦笑也掩饰不住哀戚的腔调说：“我身体一直都蛮好，只是初次离开大家，真是有些想念。”
由爱华喉咙已经咽硬，不愿再往下说了。她楷抹一下发热的眼眶，若有所思地望着陈秀敏，半天好象欲岔开话题一样：“秀敏姐你不也清瘦了一些吗？以往，粉嫩的脸蛋，如今都晒红了。”
“唷，是吗？”陈秀敏微笑着问答：“爱华，真的！自你们家搬走后，我们那儿冷清多了，我蹲在俺俩常在一起玩的那块石板上，想着许多高兴的往事，特别思你心切。我掐着手指望着开学的一天，昨天我比近处的同学到校还要早一些，认为你在学校正等着我呢！想起来真是好笑，你看我这个人太傻心眼了是不，只一门心思地想着你与我同样的心情，却不曾考虑你路途遥远乘车换船，甚为不便。唉！爱华我还没有问你，一路上平安不？我是不知道这条路径的呀！”
由爱华听到秀敏姐问她一路是否平安时，她的表情刷地严肃起来，两条柳眉也随着紧锁成一条直线，并羞怒地咬着下嘴唇，呆呆地望着远方一言不发。
陈秀敏见爱华突然如此神态感到非常诧异，不知爱华又遭到什么不幸，甚至悔恨自己一见面就多嘴多舌地触及了她的伤心之处。她邀着爱华关切地说：“走，到后面僻静处坐坐去！
二人来到小树林处，共坐在一条石凳上，陈秀敏疼爱地将手搭在由爱华的手背上，静静地望着爱华的眼神，见爱华一言不发，愠情难散，始终低着头咬着下嘴唇愣愣地呆视着，陈秀敏不知所措，问了几次爱华都不回答，陈秀敏此时的心真如塞着一把稻草般比当事人更难受。她不知爱华究竟是撞了什么祸息，无论如何她确实想多分担一些爱华此时内心的忧伤和痛苦。可是由爱华百问不答独个儿闷在心里，这让陈秀敏焦急得摸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是不是她家里又出了甚么事情？她无奈再次摧捉爱华道：“爱华我的好妹妹，你把你心中的苦楚说出来，我们好互相切磋，某些方面看我能不能为你分忧，我真的愿尽一切来减少你的痛苦呀！你说嘛！不然我比你更受不了了。”
“唉！有什么好说的，只怪我前生造了孽变出这样个化身来招惹是非。”陈秀敏从由爱华这两句话音中仿佛听出了一点眉目，但不知道爱华究竞遇到了何等的奇耻大辱，她说：“爱华，我的好妹妹你究意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你说嘛，我们都是同龄的女儿家，再没有别人比你更了解我，也再没有别人比我更了解你啊！许多不好启齿羞涩的话俺俩都互相探讨过，爱华，今天我若能为你分忧解愁，这就是我作为姐姐的最大幸福和愿望。”
“秀敏姐……”由爱华刚要出口的话，却被盈眶的泪水簌簌地止住了话头——事情发生在昨天的下午，由爱华刚下马车，就跑往小小的商埠码头候船，准备趁当班赶来学校，不料正要上船的时候，遇上了一伙流氓无赖。
“喂喂，这细瘪尔怪讨人怜的！”其中一个以怂恿地口气向旁边一伙流氓低声地说。
“嘻嘻，少爷真是慧眼识珍珠，这个瘪尔长得真水灵，来，弟兄们，不让这个细瘪尔走了，今天让大家饱饱地过足一下瘾。”说完这伙流氓无赖将由爱华团团围住挤来挤去，任凭爱华怎么反抗就是不让她上船。小小的帆船已吹了两次哨子，眼看扬帆而去。彬彬文弱的由爱华失望了，心碎了。无效的反抗怎么也摆脱不了众流氓的软欺硬围。她突然一下子瘫倒在地，抱着小小的行李包伤心地痛哭起米。
一个大流氓走上前来，用手托起由爱华的下巴，注视她那梨花带雨的脸，嘻嘻！美人儿连哭都是惹人爱的呀！你看她脸蛋多好看，几颗泪珠酷象少爷家海棠花上的露珠儿。”“嘿嘿！今天我这个土老鳖不也要开开洋荤么，尝尝洋学生是一触么样的味儿。”说着这个流氓便动手准备亲由爱华。
此时由爱华简直气炸了心肺，一时不知是那来的一股勇气和胆量，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用羞怒的手闪电般地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这个流泯的脸上。随着胸中的怒火烧干了眼眶内的泪花，她再也不抽泣了，提起小的行李卷，迈步就走。
站在稍远一点的呼为少爷的人，见这个流氓被打并不还手，也不气恼，反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被打得发烫的脸。想这鬼儿的真是痴情，于是走上前去用嘴向由爱华的方向轻轻一挑……这伙流氓见状又蜂涌地围住了由爱华，还是那个大点的流氓手舞足蹈地说道：“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婊子，我们爷们同情你水远人生路，看你容貌清秀，想与你交个朋友，却不想你这小婊子如此不识抬举，在俺爷们面前耍起淫威来。哼！告诉你一点规矩——”说着这个流泯拧起三角眼卷筒扎袖“要识相点，赶快给我们兄弟赔个情，好好地让我们亲一亲……”
谁知由爱华不等这个流氓说完便放声大骂：“告诉你妈的规矩，叫你蚂给你赔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