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文帝之事(1 / 2)

这是韦承第一次见到韦匡伯的家族式主义,他很欣赏这种为了家族奋不顾身的态度,以此也是有帝心者争取天下的资本。

在部落时代,人们就格外重视亲族关系,这是生存的本能,谁也离不开。

氏族而聚,或是成群狩猎、亦或是杀戮吞并,这一点悄然绽放出的萤火之辉彻底延展了整个华夏文明史。

氏族之大,纵横山海间;世家言盛,半分帝王权。

据刘邦在乌江上击败项羽起,便催生了大汉与世家血肉相连。

也不论作为楚人的刘邦心底里是否本就有世家之心,但对于任何一个开国皇帝而言,他的天下离不开他的远见,同样也离不开氏族的支持。

作为一个统治者不能没有支持,他需要他们去管理、去镇压。

从韦孟仕汉始,韦氏一族便开始了她的辉煌。

“肃肃我祖,国自豕韦。黼衣朱黻,四牡龙旂。彤弓斯征,抚宁遐荒……”

见韦匡伯愈渐上头,口吐飞扬,韦承为之不好言语,便是拿起茶壶为他二位斟满茶杯。

韦承斟茶的功夫,韦圆成会心知意,道:“辟邪,你给我嗓门小点,子全的身体还未痊愈,别让他起了惊。”

“子全,为兄刚才失礼了,你莫怪。”韦匡伯歉意道。

“弟知兄长所言皆是为弟为家族着想,又怎敢怪罪兄长。”

韦承说罢,两眼向着门外看去,太阳已经掠过屋脊,直把阳光辉进院内,树上的蝉鸣在此刻显得格外应景。

他再也坐不住了,直言道:“两位兄长,弟想去院子里坐坐。”

“难怪子全斟茶不品,原来是起了轻浮之心。”韦匡伯笑道。

不可置否,韦承来这方两日里,连门都没出过,他是真呆不住了。

韦圆成起身正衣后扶起韦承,随即一个眼神示意到韦匡伯,韦匡伯立马心领神会,端起椅子快步走向前头,落在院中放好。

椅子上,太阳洒下光辉,韦承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真是日月照新人,幸哉乎!

韦匡伯双手在背,走在院中点花戏蝶,还一边吟着诗词。

相较与韦圆成而言,他就轻松多了,开皇十一年时被隋文帝诏入宿卫任左亲卫,留在这大兴县中守着祖地。

这样的安排是帝王的权术,对于京城世家,家中若有人在外为高官主政,也必然要有血亲留守京城,明说是守护祖地,暗里实则不过是当作人质。

民间常言在这大兴城中任职就是落在了天宫,可以沾上龙气,话很对,在京的小官吏总比在外的小官吏更容易升迁。

转眼间,韦匡伯戏腻了,坐在椅上,饮了杯茶,忽而有所想起,坦言道:“我这几日在宫中执守,朝中似在商讨诏凿砥柱一事,以此来救济关中之灾。”

韦承眼神一亮,看向池面,在心头估摸着。

“这事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戊子日下诏。”

此事韦承说来清楚,开皇十四年关中大旱,百姓以豆屑杂糠充饥,隋文帝不思开仓放粮,反倒令百姓逐粮就食山东,自己则是领着大部队跑去泰山向上天请罪。

到了今开皇十五年六月,关中大旱仍不见好转,隋文帝依旧是守着粮仓不愿动分毫,并在四月之时再次大赦天下,前后两次不知又平白无故添了多少饥民。

可能实在是没了办法,又在六月戊子日下诏令开凿河道,好让关中一地借水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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