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长风学宫17(1 / 2)

三千丽影剑下殒

九天花落神州情

晨光初破,云尘迷迷糊糊的醒来,耳边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细语。外室,两个花魁娘子在低声谈笑:

“琬瑜,昨晚我真是遇到了个奇葩。”女声带着几分戏谑,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酝酿着精彩的故事,“那墨公子进房间后没有沐浴更衣,而是直接拉着我的手,要了我的生辰八字,说是要给我推演姻缘,推演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我以为应该开始了吧,没想到人家接着就给我看起了面相,然后从面相又看到手相,一直拉着我的手。”她娇嗔地展示着自己微红的手腕,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哭笑不得。“你看,手到现在还红着呢,整整摸了两个时辰,连嘴儿都没亲一下。”外室传来两个女子的娇笑声。

“你那个怎么样,不少姐妹可都说过,云府二公子厉害着呢。”女子声音极低,但是云尘还是能清晰的听见。

“他…他…”女声的语气中充满了幽怨,“他涂了我一身口水。”

云尘尴尬的在内室找地缝,妈的,这世要是有小雨衣,还能让你像现在一样可以双腿并拢地站着说话?昨夜不让你叫的整个风月水榭前楼后院鸡犬不宁,我就不叫云尘!

意淫归意淫,但是哪来的小雨衣呢?云尘快步走出屋子,没敢和两位花魁娘子对视一眼,他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都可以烤红薯了。

找到了墨耳和云野后,匆忙地从这个是非之地落荒而逃。

第二次青楼之旅,还是以失败告终。

……

阙云山脉,扶风山山麓,一个体形肥硕的男子站在林间小径旁,他的头发花白,却一丝不苟地梳在头后,他身着一件蓝色绸缎长袍,一条犀角束带深深的陷入了长袍之中,一张脸盆似的大圆脸,嘴阔眼细,两耳招风,鼻子扁平。

“回去吧,送到这儿差不多了。没事我就下山来看你。”他对旁边的女子深情地说道,声音中满是不舍。

“官人,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学宫之中多是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切莫和他们发生争执,在山上不像在家里,别处处要强。”小娘哭的梨花带雨,声如黄鹂出谷,年纪轻轻,约莫二十余岁。她戴着满头珠翠,身姿婀娜,胸前的双峰俏丽坚挺,宛如静待绽放的荷花,双腿细长修美,就像塞纳河畔的春水。

“知道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不至于和那些年轻气盛的小辈们斗气。”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点头示意着,“你快回去吧,在家要照顾好自己。”他温柔地看了看身后,吩咐道:“惜春,来安,我走后家里的一切都靠你们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的主母。”

小厮和丫鬟齐声应诺。

言毕,肥硕男子缓缓转身,山脚下的妇人伫立良久,一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大山苍翠的树荫中。

沿途的风光旖旎迷人,但对于正吃力攀登的男子来说,却无暇顾及。他的呼吸渐渐沉重,每迈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在休息了六次之后,他终于瞥见了学宫的正门,那是一座古朴而雄伟的大门。两根巨大的石柱上刻着神秘的符文,门前则是一尊由黑色晶体制成的巨大雕像,雕像的表面在阳光的映衬下流淌着奇异的银色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雕像的一面看上去是一个英武的武者,五官立体,右眼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肌肉线条强健有力,拳头周围环绕着淡淡的银色光辉,独眼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雕像的另一面则是一个披着斗篷的神秘身影,五官和正面的武者颇为相似,但右眼没有伤痕,眼神冷厉,其下半身被一团云雾环绕,双腿和腰身隐于其中,姿势诡异,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环绕着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的黑色烟雾,在阳光下泛起点点光芒,整个身姿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金刚禅?绕指柔?”男子低声自语,上山之前他已经对学宫的情况做足了功课。

他并未在雕像前驻足过久,而是迈步穿过了学宫的大门。

“姓名。”一个身穿青色直裾长袍的少年问道,他的衣衫上点缀着细小的星星点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配以一条玉扣细带束腰,青石紫绳束发。

“赵广仁。”男子沉声回应。

青衫少年翻阅着手中的册子,低声念叨着,“赵广仁,这里…啊,找到了。”他抬起头,目光在赵广仁和册子间转换,“六十岁,丙下资质。今年就你和一个叫云尘的是丙下资质。”

“癸酉房,东西拿好,下一位。”

赵广仁从青衫少年手中接过一个布包,他逐一检视:一件织麻便衣,一个草编腰带,一双草鞋,一个细麻绳,一个刻有癸酉两字的木牌,还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写着“内守”二字,赵广仁好奇地翻开册子:

“澜海内守,心门自开,呼吸之法,如曲如直,气伴星辉,心随月明,虚怀迎气,缓吐纳息。心止水,思无波,归虚安,神天开,循环无端……”

“完全看不懂。”赵广仁不禁轻声嘀咕,感觉这些文字如同浩瀚星空中的星辰,遥不可及。他合上册子,带着满腹的疑惑和期待,迈步进入了学宫。

一踏进学宫,赵广仁就被眼前一幕震撼——一面巨大的石壁,上面雕刻的五爪巨龙栩栩如生,每一片龙鳞在阳光的照射下都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令他震撼之处就在于这条龙看上去完全不像石雕,而是一条真正拥有生命的巨龙。

绕过石壁,赵广仁的眼前是一片极其宽阔的空间,一条笔直的甬道连接着远处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甬道由一块块漆黑如夜的晶石铺就,路上却无一个行人,学子们大多舍近求远的绕路而行。

赵广仁不明就里的踏上了黑色甬道,就在他的脚尖轻触那黑色晶石的刹那,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形威压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有千钧之重压身,他本能地缩回了脚,心中对这所学宫的敬畏更甚。

缓了一缓,他也跟随着人群绕路而行,经过一番询问,终于来到了学子居住的一片低矮房屋,并推开了刻有“癸酉”字样的房门。

此时房间内已有一名穿着织麻便衣的男子,他的身高约莫有七尺八寸,身材匀称,细眉挺鼻,白净得好似一个读书人,但是却身着麻衣,草编的腰带,一根细麻绳束发,脚下一双草鞋,装扮看上去又像是一个农户。

赵广仁极为客气的向前一步,团团一揖,随后开口问道:“在下赵广仁,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麻衣男子秀美悠长的眼睛如同秋天的露水般纯净透明,“先生无需多礼,我是今日刚入学宫的生员,姓云名尘。”

赵广仁一愣,“先生?我同样是今日刚入学宫的生员,姓赵名广仁。”

云尘也是一愣,“您老高寿?”

赵广仁眉头微微一皱,“高寿?老夫刚过耳顺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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