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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大蟒低头,花酌枝顺势跳了下去,“这是……”

地上是一只落单的靴子,绣有一枚圆形花纹,他只看一眼便立时想起来这花纹在哪见过。

上回闯进达弥山的那个人,靴子和衣裳都绣着这东西。

花酌枝直起腰来,掰开娇娇的嘴往里瞧,“你把他吃啦?”

大蟒笨重地左右摇头,尾巴尖朝山崖下点了点。

花酌枝走过去,在崖边的树丛中发现了另一只靴子。

他收回目光,摸了摸娇娇,“应当是摸黑走到这里,不小心掉下去的,若再有他们的人来,你就来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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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夜砌的墙,怎么连夜就倒了?

“琛哥哥。”花酌枝走到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再砌一回吧。”

“不用……”萧见琛先是拒绝,又摸了摸后脑勺,语气困惑,“我昨夜好似听见什么声音,原想起来瞧瞧的,可不知怎的,一闭眼又睡了过去。”

花酌枝连忙道:“是风,昨夜起了好大的风,墙便倒了。”

萧见琛狐疑:“昨日万里无云,怎会突然起风?”

花酌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起风了,刮了好一阵呢。”

萧见琛抚了抚花酌枝眼下的青色,心疼道:“你昨夜可是叫风声扰得没睡好?”

花酌枝点点头,“嗯。”

实则是跟娇娇在深林里跑了好久,没再见到那人有其他同伴,快天亮时才回来。

“这墙先不砌了,我今日要先把屋子布置了。”萧见琛把花酌枝往屋里头推,“你昨夜没睡好,先去睡会儿。”

说起布置,花酌枝小跑进屋,打开包袱,给萧见琛看他打的络子。

时间紧张,他只打了三个,他都想好了,到时床头挂一个,床尾挂一个,最后一个他拿在手里。

萧见琛将天青色的络子拿出来打量,好奇问了句:“这络子可有说法?为何成亲时要在床上挂络子。”

他头一次成亲时,那大祭司床上也是挂了这样的络子。

花酌枝怎好意思告诉萧见琛这络子的用途,就像他脚上那圈银铃一般,看似再正常不过,实则都是不可深究的东西。

络子会晃,银铃会响,他觉得萧见琛会喜欢。

花酌枝胡诌了一段:“这是我们南疆的习俗,络子有良缘之意,挂在床帐上面,寓意良缘天成。”

萧见琛表情肃然起来,“我来挂!”

花酌枝上前指挥:“床头一个,床尾一个。”

萧见琛将两个络子挂好,转头看向花酌枝手中的第三个络子。

花酌枝握紧络子,“这个不必挂,到时候塞在枕头下面。”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花姐带着一群小娘子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她们手里拿着几个大簸箕,簸箕上头盖着红纸,一进屋,花姐掀开红纸叫萧见琛和花酌枝看。

“枣子,莲子,明日往床上一洒,来年生个胖娃娃!”

小娘子们都“咯咯”笑起来,“就是就是,你长得这样好看,生几个胖娃娃,跟我家结个亲家!”

花酌枝同萧见琛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他们都是男子,去哪要个胖娃娃?

半晌,萧见琛双眼一亮,附耳过去:“洒便洒了,到时吃了就是。”

逼仄窄小的屋子里突然热闹起来,大家忙前忙后,很快便将喜房布置出来,说是喜房,其实就是一间屋子,到时拜堂成亲入洞房,全在这里头。

好在屋子修葺的差不多,不至于洞房时还漏风漏雨。

临走前,花姐将花酌枝叫进柴房中,将门一闭,打算说悄悄话。

“你出来前,你家里人可教过你……那什么?”

一句话把花酌枝问懵了,他回问道:“什么?”

花姐冲他眨眨眼,“就是入洞房那些事,你可会?”

花酌枝抿起嘴角,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春宫图和沈碎溪没有骗他的话,他应当是会的。

花姐当他不懂,声音越发低下去,“我料想也没人教你这个,我跟你说啊,你到时只管躺着就是,你男人会就行。”

花酌枝:“……”

他突然想起一件十分严峻的事。

——萧见琛到现在都不碰他,难不成是不会?

大燕不兴男风,萧见琛就算是看那种书,也不会是两个男子的,兴许……他真的不会?

花酌枝正想着该如何教一教萧见琛,又听得花姐道:“他要是把你戳疼了,你就咬他!你男人若是会疼人,兴许停下等等你,但一般到了那个要命的关口上,他们憋不住的,而且前几回,半点章法都没有,就知道一通乱戳。”

花酌枝:“……”

他脑袋里突然浮现萧见琛戳他的画面。

“就这一遭,咬咬牙过去,往后就舒坦了。”花姐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而花酌枝在柴房中站了很久。

他虽然看过那么多春宫图,实则半分经验都没有,若到时候萧见琛也不会,该如何是好?

“枝枝?”

听到外头喊他,花酌枝赶紧走出去,萧见琛又在院子里笨手笨脚地和泥巴。

“琛哥哥。”他走过去看了眼,问道:“又要砌墙吗?”

“嗯。”萧见琛擦了把额头的汗,将泥巴往断墙上堆,堆一块掉半块。

“明日就成亲了,墙还露着,不像话。”

砌墙的间隙,萧见琛问起方才的事,“花姐跟你在柴房说什么呢?”

花酌枝眼珠转了转,“花姐教我……教我洞房的事呢。”

萧见琛抹墙的动作一顿,整块泥巴“啪”地掉在地上,他回头看着花酌枝,结结巴巴问:“她、她都是怎么同你说的?”

“她问我会不会,我说我不会,她说没关系,你会就行。”花酌枝看过去,双眼明亮,“琛哥哥,你会吗?”

“我当然会了。”萧见琛佯装淡定,弯腰重新挖了块泥巴,转过身去继续砌墙,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他得把陆繁给他的书找出来瞧瞧,免得洞房时手忙脚乱,在枝枝跟前丢脸。

两人各怀心思,入夜,萧见琛在他们带来的行李中翻来翻去,花酌枝瞧见了,问了一句:“琛哥哥,你找什么呢?”

“啊?我找件衣裳。”没找到陆繁的书,萧见琛余光瞥见一旁的匣子,好奇道,“对了,你这匣子装的什么,怎么没见你打开过。”

那匣子里都是花酌枝从南疆带来的淫书淫画,不敢叫萧见琛瞧见,还特意上了锁。

他想了想,胡诌一句:“是我的首饰,因着不是中原的样式,所以没敢戴出去。”

萧见琛深信不疑,他将匣子搬开,在最底下的衣裳中找到了那本藏得严严实实的书。

他背对着花酌枝,盯着手中的书,眸子闪闪发光,今夜就不睡了,好好学一学!

“琛哥哥。”花酌枝又在床上喊他,“花姐说,明日要一早起来开脸。”

“好!”萧见琛一把将书塞进怀里,端着烛台走回床边。

花酌枝叫烛光映得微微眯眼,他偏头躲开,“琛哥哥,不熄烛吗?”

萧见琛将烛台搁在地上,放下床帐挡光,“这样可好些?”

一盏烛本就不太明亮,床帐又将光遮去大半,花酌枝好奇地看过去,“琛哥哥不睡吗?”

萧见琛一脸紧张地捂住胸口,“我我我看会儿书。”

花酌枝愈发好奇,“什么书啊?”

什么书这样好看吗?明日就要成亲了,今夜还得将它看了。

萧见琛胡言乱语:“是孙子兵书,我太激动了,睡不着,看会儿兵书冷静一下。”

其实花酌枝也睡不着,明日天一亮,他便会穿上嫁衣,嫁给萧见琛。

他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这一夜,怎地这样难熬?

“睡吧,枝枝,你昨夜就没睡好。”萧见琛安抚几句,等花酌枝呼吸变得平稳,他偷偷摸摸侧过身去,从怀中掏出那本书。

他强行压下胸间那颗扑通乱跳的心,借着微弱的烛光掀开第一页,上有四个大字。

《孙子兵书》。

萧见琛:“……”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将书缓缓合上,默数三个数后,再次掀开。

《孙子兵书》。

他不信邪,不停往后翻阅,只见书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通篇的兵法计谋,翻到最后一页,还有几笔批注,是陆繁的笔迹:此书,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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