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定策43（2 / 2）

“生点？”

孔顺很是纠结了一会，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恐怕会被士卒看到吧，咱们不是在此地伏击，不能生火吗。”

华彦扮起了苦瓜脸：“你我都不是习惯行军之苦的人，大人何必遣你我来呢？”

大人，没错，华彦和孔顺平日里就是称呼袁谭为大人的，这二人年岁比袁谭都大，但为了讨好、奉承袁谭，也就什么都不顾忌了，正因如此，袁谭才会将二人引为心腹。

“大人是觉得此次伏击刘备，万无一失，白送的军功，自然就让咱们拿了。”

“这也叫白送的军功？”华彦抱怨道：“大人自己躺在鄃县的官寺里睡美觉，却叫咱们兄弟来辛苦。”

孔顺嘿嘿傻笑了几声，没再回话。

华彦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赶紧转移了话题：“要不，生点火吧。”

孔顺点点头，裹着毯子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拿点柴来，顺便让兵士们也点些火。”

华彦有些担心地问道：“不会暴露了吧？”

“五里呢，又是大晚上，刘玄德不怕自己的士兵掉大河里吗。”说完，孔顺便出了营帐。

……

距渡口三十里外，刘备军大营中。

刘备正在和关羽、张飞闲聊，一个先前派出去的哨骑跑入帐中，汇报到：“使君，探查到敌军伏击所在了。”

刘备有些意外，询问道：“这么容易？敌军埋伏在哪里？”

哨骑回报：“距渡口五里处的一个洼地，敌军夜间生了火，我们离老远就看到了。”

关羽眼睛一睁，对刘备说道：“使君，机不可失啊。”

张飞也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说：“今夜或可一战而定。”

“袁谭小儿，竟不知行军要领吗？”刘备站起身来，传令道：“去让各部士卒营外列阵，动作要快！”

“喏！”哨骑行了个礼，飞奔着去传令了。

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已然在营外队列齐整，刘备、关羽、张飞、田豫、太史慈也都披挂整齐，齐齐立在队伍前方。

常青和杨志因为没有甲胄，就跟着简雍在另一侧。

“袁谭小儿，不知兵事，伏兵所在已为我军察觉，将士们，随我夜袭敌军，定可一战而破之！”刘备高举自己的长剑，发号施令道：“人衔枚，马裹蹄，骑兵慢步，距敌军十里后，熄火把，全军，出发！”

由刘备这两年带出来的五千精锐之师，立刻遵循刘备的命令，人人拿出一根小木棍咬在嘴里，骑兵则给自己的战马裹上麻布，准备好之后，几员将领各自领着自己的部曲悄然行军，除了呼吸声和脚步声，一丝多余的声音也听不到。

因为临时改了计划，常青的战马被安置在军营中没有动用，刘备还特意留了一百多人看护这些战马，也因为改计划的原因，简雍也无需上阵，连带着常青也不能跟去了，杨志原本想跟去，却被刘备以没有甲胄披挂为理由拒绝了。

三人此时守着个空荡荡的大营，好不无聊。

“简先生，咱们做什么？”常青看看杨志，又看看简雍，终于忍不住问道。

“回大帐安坐，等使君得胜归来。”简雍捋了捋胯下战马的鬃毛，指挥着马儿掉了个头，向着营地走去。

“老师，你说这个袁谭，可是袁绍长子啊，这么不知兵吗？”见简雍走远，常青又去找杨志搭话。

“袁氏既非将门出身，不通军旅，也属正常吧。”

“会不会是诱兵之计？”

“不许去！”

常青气急，噘着嘴打马跟着简雍就要回营地。

杨志却拦住了常青，正色问道：“阿青，你为何如此醉心于战场厮杀之事呢？”

“男子汉，大丈夫，乱世之中，不就该一刀一剑，拼杀出一个威名吗，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大丈夫当如是也！”常青挺了挺胸膛，一副颇为自豪的样子。

杨志一巴掌呼在了常青后脑勺上，呵斥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回了琅琊，我去请君度先生罚你抄三十遍易经！”

常青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为自己辩解道：“老师，我说错了，是保国安邦定天下，这平定乱世，总不是靠朝堂上的大臣们动动嘴就能平定的吧，总还是要人去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那你就不能立志做如留侯、献侯一般的人物吗？”杨志语气中不知怎么带上了一丝急切：“非要做项羽、韩信不成？”

常青突然明白过来，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这说的不就是项羽这样的人物吗，考虑到项羽最后的下场，杨志这种表现也就可以理解了。

“小子从未想过做项羽一般的人物，能如樊哙、灌婴一般，小子就知足了！”常青赶忙解释，常青确实没想过去做个项羽第二，爱人自刎于身前，独自一人死在江边，死后还要被分尸什么的，这事过于挑战常青的底线。

只有疯子才会立志成为项羽那样的人物，常青打心底这么想。

杨志看常青说的恳切、真诚，微微松了口气：“刀剑无眼，少君还是多读读书，少做些沙场杀敌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