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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他弯起了眼眸，没有说什么指责和悲痛的话。

一枝小小的雨玲花在暴雨中残败，轻轻地阖上了温柔的紫眸，最后叹息，“不必哀伤，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

他的生息渐渐消散。

乔依抬头，伊南娜和浑身覆盖鳞甲，头上长着龙角的人形战斗。

她往前。

然后伊南娜口中溢出鲜血杵着剑喘息，看到乔依靠过去还制止她。

“乔依，不要去！”

就好像她们是生死相依的同伴似的，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无论你自愈多少次。”克伦伯格望着面前的乔依说，“我都能够打败你。”

他金色眼瞳里充满了蔑视，面对她，他不用留手了。

是的，无论多少次，都无法战胜他。

可是他也有无法战胜的人。

那个人就是伊南娜。

“我会给你报仇的！”

伊南娜发动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攻击力，而克伦伯格作为最强的骑士，他的动作奇迹似的出现了一点漏洞，被她给捕捉到了。

胸膛插入了剑刃。

他被杀死了，而动手的人是……他看到了她金色耀眼的长发，如天空一般令人着迷的蔚蓝色眼睛。

闪闪发光，耀眼的人类。

伊南娜用一种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本来想当龙骑的，现在，只有做屠龙者了。”

他在最后也没能抚摸到她的脸庞。

与恶魔为伍的最强战力倒下了，而王都的明珠，弥撒亚的桂冠，伊南娜则成为了人人称颂的屠龙勇士。

她也成了人们心中击败恶魔的唯一希望。

成了英雄。

自始至终，一身光明。

“要破解封印了。”奈切将手指划过一道浅绿的长线。

乔依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海天交界线，作为武者，她能感觉到有极其纯粹凌厉的剑意，从这剑意可以窥到一丝其使用者的内心有多么坚定，鉴定到它经历了千年依然存在。

它就阻隔在其中陆地和海洋之间，看不见，但结结实实存在着。

“这里是无尽海洋。”奈切说，“你面前的是异神意志凝结的封印，天空和海洋之神就在此处。”

“他们不甘被击败，而且一直想要出来。”

亚菲利欧捧起晶心火焰在脚下为他铺路到海里，接触到封印和熄灭。

伊南娜在他身边，而按照其他人的理解她应该再和他战斗才对。

“元素力是没有用的，你必须用出你体内的另一半力量。”

伊南娜亲口指导着他应该怎么做。

“将神释放。”

亚菲利欧弯起嘴角，他身上暴起无数道雷光闪电……一道闪电抵消剑气。

乔依看到那面封印的墙在逐渐消失，当怒吼的浪尖冲破了封印时，碧蓝的天空落下浅青色长枪瞬间贯穿了亚菲利欧的身体。

天空上一道空旷的声音，“黑暗已死。”

伊南娜望着乔依说，“看，灭世的恶魔死了，这个世界得救了。”

“我是主角，人人都会歌颂我。”她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看到了吗？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乔依的目光好像不会转动了。

奈切浮在她的边上，“他们都错了。”

“黑暗才刚刚诞生。”

被神明贯穿，本应该死去的亚菲利发出了一连串笑声。

他还活着！

乔依眼前一亮，朝着他跑过去，即使长枪几乎将他腰腹整个捅穿，但他还活着。

“少爷！”她着急的抚摸着他的脸。

长枪尖头贯入了地面。

“在担心我吗？”

他的身体里没有流淌出红色的鲜血，而是黑色粘稠的液体，并且它们越淌越多。

侵袭上来的海浪在碰到液体以后被迅速侵蚀成了黑色，不断的蔓延，简直就像病毒。

“祂正在觉醒。”

天空之上又迅速降下了一道风刃，刮伤了乔依，大地女神的庇护对天空之神的攻击毫无用处。

风刃割断了他的身体。

奈切抬起头，“这是没用的，你已经阻止不了祂了。”

她牢牢地抱住他。

他垂着头说：“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为什么还要站在我面前。”

“你应该像那个女人一样，丢弃我，利用我，再杀死我。”

乔依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只是看到他手上就心如刀绞一般难过，“我怎么会这么对你，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即使我十恶不赦？”

他眼瞳里的黑暗在扩散，黑雾不仅在侵蚀着别人，同时也在侵蚀着他自己。

她咬着下唇没说话。

“差点就被骗了，你在意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他嗤笑着打开了她的手。

拒绝了这个拥抱。

好像日食和月食同时发生，他眼中的全部光泽都被一层黑雾覆盖，黑雾在底下变形后重新组成了他刚刚被切断的身体。

他面容变得更加完美无缺，缺少人类的缺陷，肤色变得莹如白玉，失血的嘴唇也是淡淡的樱粉色，额上出现类似‘L’型的黑纹后隐入皮肤下。

好看到了妖异的程度。

“你很漂亮。”

刚才还打开她的手，现在又重新拥抱，只是冰冷的就好像在被死亡拥抱似的。

“我很中意你，成为我的信徒吧。”他的语调也变得寒气森森。

她望向那双彻底失去所有颜色的黑暗瞳，缓缓往后退去，他身上是极为陌生的气息。

那始终存在的玫瑰香味，一瞬间消失了。

奈切说：“亚菲利欧死了，他体内苏醒的是……黑暗神。”

“这就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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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彻底变黑的浪尖如墨汁那样缠住了自然之神奈切的身体。

亚菲利欧转过头看向了祂, 世界如水墨画一样渲染开。

“所有人都……黑暗一旦觉醒，一切都将被吞没，包括光。”

从少爷身体的背后一个黑色洞扩大, 所有人都变得扁平起来, 他伸出手, 空气中立体的一道粗粗的线条抹过。

他表情如此随意，就像是对待一副不满意的作品, 使用了橡皮擦，把天空, 海洋, 人物, 都像画纸上那样涂抹掉。

黑暗气息成了他的画笔。

作为人的意志消失，神便从他身体中觉醒。

最后只剩下她了，还有……她抬头, 天空上的太阳像是一道高光打在她的身上保护着她不被黑暗吞噬。

祂走来, “做我的收藏品。”

祂手指抓向了她, 用陈述的语气说, “假的。”

张手做出用力的动作。

然后……

乔依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奈切正好端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里是……”

周围重新变得花花绿绿, 充满色彩, 看来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她目光不由看向刚刚进入过的那条命运线，它正在逐渐发灰, 最后枯萎坏死。

“现在你知道, 改变的是什么了吗？”

她不由感觉松一口气, “所以, 那一切不会发生, 对吗？”

“拐点依然存在。”祂开口说道。

“命运已稍有改动, 神，反而成了最无用的存在，我们只能够观察发生的一切。”

“万物有终结伊始，可这个世界还生机勃勃，祂本不该这么快出现。”

乔依一下子就明白了了祂口中说的祂是谁。

黑暗神，将一切抹除。

“为什么，黑暗神会在少爷的体内觉醒？”她情不自禁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祂生长在玫瑰之上。”

祂侧过脸，“神力要消失了，有缘再见。”

周围充满香气，散发光到梦幻的植物往下枯萎消减。

当她回到漆黑的丛林里。

“真想杀死这些神……”

“别去。”

少爷这时候才说出下半段话。

时间才刚刚过去……一秒？

他看到乔依消失了一秒后出现，光门消失，然后整个状态都和刚才不一样了。

“你，”他皱着眉头，“已经去过了？”

乔依点点头。

“神力……真是低估祂们了。”

这种体验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