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与你在北平(1 / 2)

“我耗竭了最后一丝力量

我拼命的奔跑

却爬不出狂风肆虐的雪原

追不上逝去的夕阳

……”

——节选自诗选

包鹏远是在与山丹其其格骏马奔驰的第二天走的,这是札萨克亲王要求的,亲王拦不住他女儿的爱情,但可以要了包鹏远一家人的命。

于是包鹏远头也不回地走了,走的时候心里头痛,他希望有天可以求取她,上门提亲,他也不止一次幻想这样的画面,但是现实依旧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当亲王的手下用非常不友好的措辞威胁他的家人,逼着他们搬离他们世居的草原时,他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力量,他无法与这一切抗衡,他的臂膀还是太瘦小了。

包鹏远走了之后,他的家人也搬了家,不知去了哪儿,山丹其其格悲愤这命运,也痛恨包鹏远的怯懦,但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想了一夜,似乎明白了包鹏远的怯懦,源自他身份的卑微,他从不是一个性格上怯懦的人,那达慕上的摔跤他经常连胜,赛马射箭他也不在话下,而他在学堂中经常受欺负,是因为他是奴仆的孩子,但她在学堂中能保护他,只是因为他是札萨克亲王最爱的千金。这也是包鹏远最自卑的地方。

“为什么,一定会这样,都是人,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三六九等?”山丹其其格这样想着。

订婚的典礼上,山丹其其格,那个省主席的公子哥很俊美,一表人才,但是山丹其其格看着他却很不舒服,毕竟不是心爱的人,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不是情人呢?她不快乐,虽然那公子哥会承诺给他很好的生活,省主席也承诺除了丰厚的彩礼,还要许诺札萨克亲王省政府委员和盟长的职位。亲王很开心,喝了很多酒。

但山丹其其格直接躲在房间里面哭了,她觉得他的阿爸拿她当买卖物一样,用他的女儿换高官厚禄。他的阿爸在醉的时候扬言要把他的女儿捆结实了送到省主席的官邸,可当他酒醒了之后,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上,一个女仆要打扫她房间时,发现人不见了,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纸上的几个字:

“我非市中货,我非笼中鸢。挣脱牢笼去,翱翔天地间。——女山丹其其格敬赠”

无论亲王如何四处寻找,他的女儿还是不见了,与省主席的婚事就这么告吹了,虽然亲王还是盟长和省府委员,但是后面的事儿就不好说了。

几年后的北平城,国立北京大学校园,报考北大的学生从从四面八方涌入这里,参加北大的入学考试。

当考试结束的信号发出,莘莘学子走出考场,他们等待着入围的消息。

北大的红楼外,两个人相遇了。

“鹏远!”

“山丹?”

再见面的两个人,不知道该是欣喜,还是悲伤,要不要拥抱一起,要不要互诉衷肠,他两个人竟然愣着。好半晌,当山丹其其格终于锤向自己眼前的男人时,包鹏远还是一把拉住山丹其其格的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他们二人就这么紧紧的抱在一起,一切的悲伤与难过,似乎在这个长长拥抱中消散了。

北大附近的饭馆里,他们叫了几个菜,这几年里各自的经历。

当包鹏远走了之后,按照推荐,他去了位于奉天的蒙旗师范学校,这所学校是东北张大帅同蒙古上层“奉天议和”的结果,当时的上层代表人物,人称“蒙古圣人”的穆森泰,主持这所学校的建立,包鹏远就是在这所学校开学时入学的,学了三年,他成绩优异,一度得校长穆森泰的赏识,但是没过多久,先是抓捕共产党人影响了学校的运转,然后就是九一八事变,校长不从日本人,直接失踪了,学校也就停摆了。

“你加入共产党了?”山丹其其格问他。

“我如果加入共产党,还能好好的待在这里?我有我的追求,为什么要像他们一样做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事儿?”

“那你的追求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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