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变了,还是没变?(1 / 2)

“……

你照在我心上

是那么的温暖

那么的明亮

指引着方向

让我自由的飞翔

在辽阔的草原上

山把你仰望

河为你欢唱

我依偎你

结实的臂膀里

躲过严寒酷暑

风雨冰霜

……”

——节选自《诗选》,原诗发表在1947年的《红旗报》。

包鹏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山丹其其格的问题,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没机会想了,苏军兵分三路出兵中国东北,溥仪的飞机都还没起飞就被苏军给扣下了。包鹏远率领他手下的伪军抵抗苏军的进攻,但可惜,这些伪军成了乌合之众,他也很快被苏军擒获,然后被押解苏联。

而山丹其其格,她终于结束了她的潜伏工作,先是参与土改工作队,然后参与到内蒙古自治运动联合会的工作,1947年,她作为代表之一,参加了在王爷庙召开的内蒙古人民代表会议。后来她在1949年以后在我旗任副旗长。

那个札萨克亲王后来移居大连,后来去世了。

我上大学时,学校不远处的万达,之前便是那座亲王府,解放后做过政府机关,做过学校、医院、工厂,后来住了太多人家,已经是面目全非,后来招商引资,地块被卖出,开发商把这里拆了个干干净净。

二楼的爷爷和我讲起那座王府,他说很大,人多,里面张灯结彩,富丽堂皇。我想到盟府的副都统衙门大概和他所描述大致相当。

二楼的爷爷建国后在我们旗的小学里就读,他印象中的母亲,总是在忙工作,不苟言笑,很多时他是吃邻居的“百家饭”的。

直到1960年前后,二楼的爷爷他二十多岁时,母亲好像变了许多,似乎比以往温和了,因为一个重要的人回来了。

爷爷当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变化那么大,直到后来母亲将那个男人领进家门,然后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我猜明白什么意思。

爷爷的母亲要他叫这个人“哈日查盖叔叔”,那天晚上他吃到了很久没吃到的母亲做的饭,之后这个叔叔也偶尔来到他的家中。

爷爷后来才知道,他是伪满战犯之一的包鹏远。

当包鹏远被苏军带走到苏联的时候,也许他心里还想着山丹其其格吧,也许后悔自己曾经狭隘的选择。在苏联他受尽了波折,直到五十年代他被引渡回国,关押在战犯管理所。经过改造,1960年被特赦,安置在我们旗酒厂。

爷爷知道他的母亲经常与“哈日查盖叔叔”见面,似乎母亲因此经常被上级领导谈话。母亲并不在乎,但那个“哈叔叔”,后来再也不愿意见他的母亲了。

爷爷的母亲因此住院,大夫说他的母亲需要静养,当然母亲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爷爷想了想,就飞快地骑着自行车,找到了酒厂,只见那个哈叔叔,正在高温的酿造车间里,拖着瘦弱的身躯,用铁锹扬着酿酒的原料。

“哈叔叔!”,爷爷喊住了他。

那个哈叔叔回了头,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一步步地蹭出了车间。

“怎么了?”

“我妈病了。”

“所以呢?”

“你去见见他,你也许能解他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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