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红袖传来酒令行(1 / 2)

  贞筠心头万分不忿,她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教,别人替他教了,他反而来小肚鸡肠地报复。”

  可纵使她们再不情愿,圣旨一下,再无转寰之地。贞筠只能替时春收拾好包袱,送她去赴任。

  而在时春走后,宫中不久也传来懿旨,言说宫中女官定制,需女史回宫理事。这时,贞筠方有点回过味来:“这是做什么?疯了吧,这是故意调我们走啊。”

  第309章 红袖传来酒令行

  你是不是孩子,可你比孩子,还不懂爱惜自己。

  月池早在时春接旨后, 就已是神色阴沉。她比谁都清楚,时春如今的心理状况,不再能承受一次战争的摧残。她始终无法将牺牲视为获胜的正当手段, 她还是不能摆脱内疚之心的折磨。这样的情况下, 再让她去作战,只会让她身心俱疲, 心神崩塌。

  月池几乎是即刻就要入宫去。时春却劝阻了她,她出奇地平静:“抗旨不遵是大罪。”

  月池道:“这是中旨,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敕?”这样任性的旨意,怎么可能是经过内阁票拟。

  时春的双眸明亮如星:“没有正当的理由。臣如何能拒君?”

  贞筠脱口而出:“怎么没有理由, 你去做将领,这本来就是……”

  她说到一半突然说不出口, 时春长叹一声:“天下儒臣都能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可独你李越不行。”

  月池一怔,贞筠的脸色煞白。时春的嘴角翘起:“你只能说,‘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1】”

  时春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街上卖艺, 常常听着撂地唱戏人的曲。每每听到热血沸腾时,她就拿草桩子当敌人, 挥着长枪上去假装厮杀。草桩被她捅得千疮百孔,草屑飞溅。那时的她既是兴奋又期待。可如今的她,早已对上了真正的敌人, 早已见识了真正的血流成河, 白骨如山, 可心中却是既沉重又哀愁。

  她听到阿越问她:“可你呢,你怎么办?”

  时春深吸一口气:“总会有办法的。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我总不能老在京里,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我该出去,面对现实了……”

  她是草野中长大的青松,总不好在盆景中束手束脚一世。平平淡淡,四处交际,听其他人好奇地询问战场的日子,她到底还是过不惯。

  贞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泪眼婆娑。大福跟在时春的马后,它摇晃着尾巴,想要往褡裢里去。它以为只是出去玩一会儿。贞筠叫道:“大福回来!”

  狗子闻声急急跑回家门口,贞筠正待伸手去捞,它又灵敏地闪开,立马追了上去。可随着前后的距离相隔越来越远,人在视线中渐渐化作了一个小点。大福终于也疲累迷茫起来。它呆呆地望着前路,还不明白又一次迎来了分别。贞筠一把抓住了它,将它搂在怀里。这时的时春已然消失在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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