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野火（2 / 2）

他始终在思考查理曼死去的缘由：“那名刺客无疑是那名查理从拍卖会上买来的女孩，这是有人提前设计好的……那到底是谁？”忽然间，他回忆起了少女面容中那独特的异域风情。

战争神教！教宗顿时明白了。如果这样，那一切都不足为奇了，他们想借此挑起我们的内乱，好削弱我们，并趁机进攻。

得阻止菲利普。教宗立刻动身，意图再次进宫劝诫菲利普，可这时密探传来的消息却彻底破碎了这一幻想：

法莱克驻扎在海岸一带的军队已经越过了海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攻下了不列隆尼亚的苏港，并与不列隆尼亚的本土军队交战。

一切都晚了。教宗怅然若失地坐在凳子上。

※※※

短短的三天，雅眠镇的人们重新焕发出生机，一扫三天前因狂赌而倾家荡产的郁闷。

这一切都因维克多足够及时的宣言，他宣称，即使是平民也有资格加入东征，前往东方朝圣，并以此赎罪，当然，最重要的，莫过于仍旧身处东方的财宝。

“那是我们的财宝，属于每一位虔诚信仰光辉之主的信徒。”

有了那份财宝，许多人可就此摆脱为人任意奴役的生活，为此，他们也不问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这已被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

就连平日里酗酒赌博的一众人渣，也都纷纷从良似的遵纪守法，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当然，也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因此发生：例如，有位失去了家产的地主从自己原先管辖，现在依旧“管辖”着的柴房里掏出一根笔直的长棍，称其为阿加门侬之杖，并自诩为远征军的统领。

还有一些人，为了争得“捷足的阿基琉斯”的称号，而选择在小山坡附近赛跑，并且愈演愈烈，最终，朱利安让夏尔出马，将这群人一一收拾了。

还有一个人拿来酒桶的木盖，宣称这是大埃阿涅斯的盾牌，然后被夏尔用根木棍砍成稀巴烂。

总之，镇民们有不少陷入了疯狂的境地。而朱利安则在苦思冥想过后，总算整合出了最合适的，能够最快提升招募来的民兵质量的训练方案。

“在明年春天的第一个月，我们的军队就可以出发了。”朱利安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维克多和夏尔都无异议，而且朱利安也计算好了行军所需的大致消耗。

“如果以最轻的装备行军的话，抵达希斯廷帝都不成问题，之后的补给可由帝国提供。”朱利安道。

“那装备呢？总得有像样的装备吧，如果是用些什么锅碗瓢盆的话，阿历克塞会把我们全当成叫花子给轰出去的。”维克多对民众们的疯狂心中有些不安。

朱利安道：“这倒不需要担心，所有武器都由我负责。”

“这些钱无法购置足量的武器——国家是不允许民众私下购置武器的，只有走私——给走私犯当塞牙缝的小钱都不够。”面对维克多的质疑，在一旁的夏尔看了眼朱利安。

“我们不需要武器，只需要一定量的铁，还有大量的，随处可见的小石子。”朱利安说罢，直接转身说道：“跟我来吧。”

在那间至今仍旧开张的小诊所中，朱利安先为二人端来了两杯樱红色的，带着酒香气息的液体。

夏尔毫不犹豫喝了下去，而维克多犹豫了一会儿后，也客随主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酒”一入腹中，便立刻让维克多感到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春日里柔和的阳光中。与此同时，他也能感知到，胸口处始终淤积着的一股气，随着这暖流而逐渐消散了。

看着维克多渐变红润的脸色，朱利安抚了抚手掌。“不知小姐驾临此地，有失远迎了，不妨见一面吧！”

墙角的阴影应声而动，一个美艳的女郎从中走出。她身披着宽大的长袍，手持法杖，神情冷漠，望着朱利安三人。

“原来是你。”魔女死死盯着朱利安。“你为什么要与我为敌，炼金术师？明明你也是被教廷追猎的对象。”

朱利安不以为然地笑着。“首先，小姐，这与我有关是没错，但非出于我本人的意愿——我只是被利用了，不过呢……”

“我并不会反过来帮你对付剑圣，魔女小姐。”朱利安说出此话的同时，魔女手中的法杖瞬间抬起，可在那之前，夏尔的长剑已指着她的喉间。

“听我说完——我也不会帮剑圣对付你，这还请放心，我们到底是殊途同归的同伴。”朱利安笑道。“我只想说，如果你想重新生活在光辉下，何不跟我们一起，前往东征呢？鸦羽桂冠的持有者——莉莉艾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