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凝练一颗赤子杀心70(1 / 2)

提着钢叉的田宝林走出堂屋。

屋外漆黑,四野寂静,弦月在天上的云层里时隐时现。

田宝林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里的钢叉,表情坚定的向着村口走去。

当他来到村口时,化不开的浓雾只已经在此飘荡,一棵形貌诡异的柳树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一个个孩子的身影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出现在飘荡的浓雾之中。

他大致数了一下,已经有七八个了,都是村子里的孩子。

忽然,浓雾边缘浮现出一道矮小的身影强势挤入了田宝林的眼中。

那正是他只有五岁的儿子。

明明他出门时,儿子还在妻子的怀里熟睡,可转眼间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其他孩子一样,动作僵硬的走向浓雾中心那颗若隐若现的诡异柳树,田宝林一咬牙,提着钢叉也踏了进去。

雾在他的印象里应该是白色的。

可这团只是在村口飘荡的雾,却给他一种很黑很黑的感觉。

行走在浓雾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外,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哪怕他的儿子就走在他前面,他也听不见儿子走路的声响。

很快,他跟在他儿子的身后来到了柳树下。

看着面前这棵高大,却又万分恐怖诡异的柳树,他胸中积蓄的勇气瞬间被击溃大半。

只见它粗壮的树干上,黑褐色的树皮表面布满了宛如血管般的红色经络。

经络汇聚在结节处,纠结缠绕,形成一团一团的看起来很像覆盆子的红色瘤包。

瘤包又在有规律的在收缩跳动,宛如心脏。

而在它那些垂落下来的密集枝条上,看不见一片柳树该有的狭长树叶。

一些枝条垂落在孩童的头顶,末梢裂开变成丝丝缕缕宛如线虫,又似榕树气根的白色丝线,钻入孩子们的头皮。

另一些枝条则在末端挂着一颗好似被灌满了绿色发光溶液的,肿胀孩童头颅。

这些头颅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全都双目紧闭,嘴唇微微开合,呼唤着不同的名字。

田宝林耳朵里全是这些挥之不去的嘈杂声音,他提着钢叉的手不住的颤抖,

一个让他绝望的想法莫名的挤入了他的脑子:“我必须逃跑,我不可能打过它,我会死在这里。”

可是,就在他要转身,不顾一切的逃离时,一缕细微的铃铛声将他“拉”住。

是他儿子脖颈上戴着的小铃铛发出的,而这个铃铛来自于他真正的“家乡”。

那时候他的“家乡”还没有闹灾,他母亲是乡绅家里的洗衣工,他给乡绅家里放牛。

这個铃铛就是他放的牛掉了的,然后被他捡到,送给了他的弟弟。

他弟弟很喜欢,他母亲便找了根麻绳,穿上后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哪怕后面逃灾,他的弟弟也是小心保护着,没有弄丢,直到……他父亲将他弟弟,送上了祭台。

铃铛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他小心保存着,后来娶了妻,又生了个大胖儿子,于是他才将这个铃铛重新拿出来。

田宝林看着自己儿子头顶垂落的柳枝,已经泪流满面。

为了换取两个馒头,父亲将母亲送进菜人市时,他默默接受。

为了能留在这个村子,父亲将弟弟送给了湖神做生祭,他默默接受。

“啊——!”

“我跟你拼了!”

田宝林大喝一声,举起钢叉,狠狠的将他儿子头顶的柳枝扫断。

也就在柳条被他扫断的同时,那些悬挂着如同“果实”,又像“灯笼”的孩童头颅瞬间睁开了眼睛。

它们扭动着转向田宝林,眼里充满了怨毒的扑向他。

……

“你们这些妖魔,你们这些怪物……”

田宝林举着钢叉,将一个又一个扑向他和他儿子的人头戳爆,绿色的粘液洒落得满地都是。

而那些被戳伤或者戳落的人头却并没就此失去“生机”。

一些翠绿的枝芽从人头皮肤上生长出来,插进土里,拖着人头继续滚向田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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