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穿越生死的文学理想(2 / 2)

韩佳穿着她十八岁生日他送的那条牛仔裤。看到宁远生落寞的样子,她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她说,起这么早是要去跑步吗?他说,有本唱片想送你,还有这个。

他把那瓶用糖纸折成的纸鹤送给她。他说,过段时间我就搬去十里花园了,所以想把唱片还有纸鹤送给你留做纪念。她说:“谢谢。我每天都要买好菜做好早餐然后再去餐饮店做事,所以每天早上都要起得很早。

宁远生问她,说,韩叔叔呢,他不在家吗?她说我爸他每天都很忙,只有很少的时间陪在我妈身边。他说,这样啊,我都好些天没见到李阿姨了。她说,我妈的脚不方便,所以只能坐着轮椅在家里活动活动,看看书什么的。他说,韩佳,那你去吧,我会经常去你家看看的。她说,小远,真的谢谢你。

上午的阳光很柔和,斑驳的投落到夫夷江畔的小径上感觉很细碎。江风穿过杨树林轻柔地扑到脸上,感觉像是冬日里太阳的抚摸的手。地上的落叶零零散散,像是忽隐忽现的裤斑蝶,轻灵却又带有几分魄气。

宁远生用轮椅推着李欧兰在江边散步,他看到李欧兰的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微笑。他说,李阿姨,这江边的风景还好吧?她说,嗯,以前因为忙没时间来这儿走走,现在看到这儿的景致还真不错。

他说,李阿姨,要是你喜欢,以后我会常常陪你来这儿来看看的。她说,小生,不用这么客气,你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张奶奶也会时不时地过去陪我聊聊天什么的,我到并不觉得孤独。

李欧兰看了看石径小路内侧一丛又一丛的蔷薇,说,小生,你和韩佳从小一块儿长大,想起你俩小时候的那股亲密劲儿,还真有点值得留恋的啊。他说,是吗,可我现在好像已经不记得什么了,可能是我们现在都长大了、都不愿意去想以前的事情吧。

她说,还记得那年的夏天吗,好像你们那年都十二岁,佳佳和你划船到江心的一处沙滩上洗澡,我和你爷爷找了好半天都没见到你们人影,又听邻居说你们划着船到江心去了,所以都急得团团转。正当我们要划船去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俩却提着一小桶的鱼回来了。我当时心里又气又急,动手就打了佳佳一巴掌。你走到我面前护着她,说,李阿姨,是我提出要去江心的,要打你就打我吧。看到你这么懂事,我就心软了,我想你们也都这么大了,而且也不过是去江边捉鱼,所以也就有气当作没气出。”

宁远生脸上开始流露出孩子般狡黠而快乐的微笑,他说,李阿姨,其实那次我们是去姜昕洗澡了,但是见你们生气的样子就不敢说了。李欧兰的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她说,是吗,就你们两个人吗?

宁远生听出李阿姨的话有种更深层次的意思在里面,便忽然面红心跳起来,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们到江心,船触到沙滩我们就都落水了,所以干脆决定洗个澡。李欧兰从宁远生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尴尬。她说,你们俩啊,小时候都这么调皮。他笑,幸福而欣慰地微笑。

宁远生喜欢在宁静的午后看书。他喜欢看外国文学中那些沧桑忧郁的文字。他读到佛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woof)的作品《海浪》。他喜欢海浪的柔软和静谧,咆哮或疯狂,这是水的灵性,自然的伟力。他完全地跳入水中,以搏浪的坚定读这个长篇。他从书中看到女主人公罗达心中一直存在着一种诱惑,她想以完全顺从的姿态将自身渗透到自然中:“我将撒手······我要解放那受抑制的,被阻碍的欲望,任生命被耗竭,被吞没。”

他似乎听到这竭力的声音带有刺,深深地扎痛内心。他想象viriniwoof以及她书中描绘悲情的女子的形象,宁静悠远,古朴典雅,而又像青瓷般生性脆薄。然而她们只能是悲情世界中生活的女子,现实生活捧不起这些珍贵易碎的花瓶。

他想,文字的流浪是一次孤独的远行,所以可以穿越生和死,真和幻,现实生活并不完满的人可以用文字去旅行,去寻找心与心的对话,而不是将心灵反锁在门内,任由心灵和肉体一同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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