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们的耳朵26(1 / 2)

从学校回到家里,韩佳就一直不停地做事。她总是试图用繁忙的工作去消磨掉时间,去忘记些什么。他和方荣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越过那层普通朋友的关系。他每天除了照顾坐在轮椅上的母亲,还回去宁智明经营的一家食品店帮忙。

她害怕闲静起来的时候,那些美好的记忆会一层层地浮现起来,击碎她早已经有些破碎的心灵。偶尔的,她也会到对门陪两个老人说说话,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张奶奶总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张奶奶也总是念叨说,这小生也真是的,去了新加坡就不要这个家了,这里还有我和你爷爷呀。韩佳就会安慰她,或许小远现在正在努力读书呢,现在没时间回来看我们。张奶奶抚摸着韩佳的头,说,还是这孙女贴心哪。

韩佳一个人走进落满枯树叶的杨树林,静寂得只能听到脚下被她踩响的树叶声和夫夷江的水声。杨树失去了所有的叶片,赤裸裸地露出挺拔的躯干。

河岸边成片的苇草和野蒿已经枯死,不像每年的夏天那样让人充满向往。她想起了高一结束后的那个夏季,他牵着她的手偷偷跑到这片杨树林来。他他们手拉着手到河滩上捉鱼,他用清凉的河水打湿她的脸,把她的凉鞋藏到蒿草从中让她找了半天。

他光着脚跑去好几百米外的小摊上给她买脆皮的冰激淋,说让她原谅他。她吃了他买的冰激淋却说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因为他欺骗了她,为了他藏了她的鞋。他在野蒿丛中采下大把的野菊给她,说只要你原谅了我我就带你去法国的普罗旺斯看长满庄园的薰衣草。

她记得她笑了,她知道他的话有些不切实际,但她还是觉得很开心。她弄不懂记忆里的那些东西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微妙感觉。她想,如果他能够现在坐在这里和她说这句话该多好。但是,她只听到了杨树林里成片寂寞的声音,他的声音遥远而又模糊。

宁远生在上海逗留了三天,他决定坐火车一直向南回到新加坡。他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很漫长也很痛苦的旅程,但是他喜欢。

他喜欢这种在火车上漂泊的感觉,他喜欢看地面上的风景。在广西和越南交界的一个站口,站上上检查人员上车检查出国护照。因而这个站口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小站,没有汹涌的人流,没有宽敞明亮的大厅,有的只是生活在这儿一遍又一遍检查过往旅客护照的穿制服的人们。

在车上四天四夜,宁远生打开笔记本电脑直玩到荧屏上显示lowpower。他只是很困倦,他很想睡一会儿,沿途的风景似乎显得并不重要了,因为听说这样的长途会持续一个星期。他想安心地睡下去,他不害怕会坐过车站,因为他知道这条巨型铁龙最终会将他送到目的地。

六天六夜,让宁远生第一次厌倦了长途旅行。回到陆家时,韩诺红着眼睛看着他。他说,诺诺姐,怎么了。她说,你去哪儿了。他说,你们不是知道我去上海了吗?她说,你爸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你回家了没有,还有一个叫安小小的女孩,打了几个电话听说你还没回来就哭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所有人都担心死你了,知道吗?

宁远生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切,他说,我这几天一直在车上,我是从上海坐火车回新加坡的。韩诺和陆帆听了这话显得很无奈,他们马上给宁智明回电话,告诉他宁远生一切都好。这之后,宁远生又重新带上他心爱的手机,手机卡是宁智明强烈要求的全球通。

他说,你小子走都没学会就学着跑了,你要像通讯员一般随时跟总部保持联络,你舍不得钱我给你垫着,免得那天你又飞哪儿去了全家人都担心你。他说,爸,我怎么觉得你也爱唠叨了,我都长这么大了,您还怕我走失了不成。宁智明平时也不怎么跟宁远生沟通,所以他觉得有些事情很无奈。他对儿子心存太多的歉疚和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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