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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佑的手停了,正按在他后腰上。

“我很喜欢这里,”穆流风放开他,对着他笑,“终于,我又有家了。”

“跟你一起的家,真不错。”

暮春时节,偷走桃花红,满结树上果。

顾承佑年前拍完电影,年后忙个不停,近来就想躺着,顶多是学习、训练、交际、接些小通告,主业一是粘着穆流风,二是粘着穆流风给家里添置家具。

他好像求偶的雄鸟,不停往巢里衔来漂亮的装饰,再跟伴侣抖抖靓丽的羽毛,大肆炫耀。

穆流风比他忙多了,这位本来就是卷王,之前答应了乔清念每年至少一部戏或者综艺,好像还挺清闲。

但他自己做了老板,责任重大,必须马不停蹄地赚钱,年初就把一整年的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

三部戏,两个常驻综艺,一堆飞行嘉宾、代言、广告、活动,还打算再出张新专辑。

与之前不同的是,音综含量剧增。

每天,他清早练声,白天去剧组或者跑通告,晚上写歌做歌,卷得飞起。

顾承佑来粘他,他就摸摸对方的狗头,任顾承佑挂在自己身上,拖着走来走去。

顾承佑主打一个跟随,穆流风满世界飞,他跟着飞。

两人去每个城市都要逛家居店,买了无数东西。

穆流风沉迷买杯子、酒、各种设计诡谲的椅子、乐器、音响设备,顾承佑喜欢买挂画、精装书、先锋艺术品、运动器材。

国外的家居设计师品牌,都要订购半年才能送到,两个月后,他们的小家仍功能不太齐全,只是多了冰箱、电视、柜子和数不清的价值连城的小东小西。

某一天穆流风回家,震惊地发现他们还没怎么装修,就快把两层带阁楼带地下室的小别墅填满了。

“也不禁装啊。”他随口感叹。

顾承佑在家很不喜欢穿上衣,一把抱住他,传来清爽而热烈的气息,“懂了,房子买小了,等我再赚赚钱给你换。”

“不是,”穆流风笑起来,摸了摸他,“我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喜欢买东西,以前也没看出来。”

“以前不想买,没兴趣。”顾承佑说。

穆流风想了想,确实,以前他总住酒店,看到喜欢的东西,只觉得没地方放,自然身无长物。

“有家真好,”穆流风说,“没有家,根本就没地方放自己喜欢的东西,总觉得都是临时的。”

“也不是没地方,主要没心情,我自己一个人,得过且过,跟你一起就不一样了。”顾承佑说着把他扑倒在沙发上,两人一起弹了弹。

“这个沙发买得也好。”他笑着吻过去。

穆流风也笑起来,室内一片春色。

穆流风给家里建了器乐室,顾承佑给家里建了健身房和画室——虽然他根本不会画画。

穆流风一如既往地忙,顾承佑也开始了新电影的筹备,但有意无意的,两人都会把家当做生活的中心。

以前,那种特别远,要离开很久的工作,他们只要心动,都会毫无犹豫地接下来,现在就忍不住会考虑对方,莫名恋家,不想离家太远、太久。

这感觉他们都没有过,十分新奇。

最美妙的是两人都闲来无事的时候。

窗外的花草随着雨水丰沛,愈发茂盛,阳光明媚的午后,倚在客厅里,就像置身无人的静谧花园。

穆流风迷上了打主机游戏,把腿搭在顾承佑腿上,吃他喂过来的水果,跟他靠在一起。

蹭来蹭去,贴来贴去,摸来摸去,亲来亲去,直到压不住火,在家里每个角落,做了又做。

网上没扒出来他们住在一起,但也发现一旦同城,两个人就没了音讯,再出现时,连走路姿势都与往常不同。

顾承佑刷着他们的CP消息,发现这群网友真是细节怪,很多事情竟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看了某大手子的“爆香”CP文,看得面红耳赤燥热不已,去片场等穆流风下班,人一接回去,就把文里的这样那样都实施了个遍。

第二天穆流风的上班照,眼睛红彤彤的,一直扶着腰。

第二天顾承佑上班照,春风得意,喉结上明晃晃的牙印,遮都不遮,仿佛生怕全世界看不见。

CP粉自然开始讨论那个牙印,最终得出结论:这么整齐秀丽,仿佛教学模具的牙,也就只有那位长得出来。

嗑拉了。

小家布置得差不多时,穆流风拍了几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顾承佑立即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同样的东西,也要发,被穆流风阻止了。

“朋友圈人太多了,不行。”他笑着这样说。

气得顾承佑去问在政府工作的朋友,什么时候同性婚姻法案才能通过,得到了“很有希望了”的回答才罢休。

不过穆流风的照片,起了他们没料到的作用。

之前碰见的赵阿姨看到他的朋友圈,给他打电话要地址,说寄礼物过来。

“不用了赵阿姨,”穆流风说,“是该我给您寄礼物。”

“本来就算是你的东西,你应该很想要很喜欢的。之前你不是一直住酒店嘛,终于有房子了,我想给你个搬家礼。”

穆流风问她是什么,赵阿姨就笑着说“保密,你一定很中意”。

穆流风给了自己工作室的地址,让工作人员留意相关的快递。

很快东西就寄来了,穆流风当时恰好回家,见是很大一个盒子,就带了回去。

他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去吃饭,没一会听见顾承佑回来。

顾承佑问:“哥,这么大一个包裹是什么东西?”

“赵阿姨寄来的礼物,你拆开看看?”

过了一会,顾承佑都没发出声音。

“是什么啊?”穆流风从厨房探出身子。

顾承佑跪在小茶几边的地上,手里托着不小的东西。

穆流风看了一会,忽然快步走过去,跟他一起跪在地上,接过那东西仔细看着。

布蒙的红身子,金色鳞片,乌黑的大眼睛,花开般的尾巴。

活灵活现,一盏鲤鱼花灯。

一盏穆流风很熟悉的,曾把玩过好多次的鲤鱼花灯。

“这……”他不觉愣了,拿着灯翻过来覆过去地看。

花灯保存得很好,有些褪色,但没破没坏,还如当年般漂亮可爱。

“这不是……我爸做的妈?”他惊异道,“你看,这里还涂出去一点,这是我涂的,还有这个花纹,还有……”

鱼肚子下面有一列小字,隽秀圆融。

——流风11岁的大年初一,by爸爸和流风。

穆流风眼中闪烁,胸口发闷,小心地摸了摸那几个字,仿佛稍微用力一些,就会把鱼肚子戳破了。

“真是,就是那个,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跟我爸做了一下午,”他眨了眨眼,泪水几乎掉下来,“可怎么会呢,不是被我妈扔了吗,怎么会在赵阿姨那……”

“哥,”顾承佑搂住他,感觉到他肩膀的颤抖,递给他一张卡片,“有贺卡。”

贺卡上是工整中带点毛躁的大字。

【流风:

你妈妈见到这些遗物会伤心,大多存在这边一个仓库里。我时不时来看看,正见到这个灯很喜庆。

记得你之前偷偷发过一个小狗花灯,这鲤鱼花灯寄给你,恭贺你乔迁之喜,祝你平安健康,幸福快乐!

另,多跟你妈妈说说自己的事,她不回,但都会看的。

赵阿姨】

穆流风拿着那张卡片,那滴眼泪终于掉下来。

他之前知道,母亲会时常给父亲扫墓,已经释怀很多,也想带母亲走出来,可消息发出去,总收不到母亲的回复。

现在想来,一开始是因为他总提父亲,后来是因为收不到回复,有些懈怠和内耗。

如今想想,自己就是内耗太多,该想做就做才对。

穆流风给赵阿姨打了电话,说完后发了几条信息。

很久后,他才收到回信,拿过手机来看了看,笑意好久没散。

【流风不疯:妈,听过我的专辑吗?发给你鉴赏一下,求好评】

【妈妈:听过了,还得付费】

【妈妈:好听】

初夏将至,《巷尾》开始在各个电影节获奖。

顾承佑去好几个国家或是接受提名,或是领奖,可惜,最重量级的大奖他只得到了提名,没拿到影帝。

殷美华玩语言游戏,炒作他是国际影帝,又红又黑地大火了一把。

得到国际承认,顾承佑当然十分开心,自信心也增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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