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人物的悲哀31（2 / 2）

哪怕只是其中吊车尾的，也堪称一个庞然大物。

商九思穿过大堂，来到柜台前，恭敬道：“掌柜的，在下沃川商九思，前来寻涂二爷，劳烦通传一声。”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充满了傲慢和轻蔑，“你昨日不是来找过我们东家了吗？怎的还来？真当我们东家闲着没事啊？”

商九思陪着笑脸，“昨日还有未尽之事，劳烦阁下了。”

说着，他熟练地握住对方的手，从袖中滑出的一小块银子，自然地留在了对方的掌心。

银子拉动了对方的脚步，掌柜的冷冷道：“等着吧！”

这一声态度十足不好的回复，在商九思听来却如同天籁，连连躬身，“诶！劳烦阁下了！”

不多时，掌柜的折返回来，扬了扬下巴，倨傲道：“进去吧。”

商九思连忙和令狐良朝里走去，不料却被掌柜的拦住，“闲杂人等，外面等着！懂不懂规矩！”

令狐良心头登时火起，却被商九思陪着笑按下，然后他自己快步朝里走了去。

被引进一件茶室，那位他曾经的好友涂二爷端坐在一张案几前，看着商九思进来，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屁股都未曾挪动一下，“来啦？坐！”

商九思也顾不上什么愤慨，在椅子上坐下，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前挪了挪，只剩半边屁股搭着，然后身子前倾，陪着笑，“叔义兄，咱们之前说的那事儿你再考虑考虑？”

涂二爷端起茶盏缓缓吹了口浮沫，在令商九思坐立不安的尴尬沉默过后，缓缓道：“全行啊，我记得我与你说过，我们玉墨堂，暂时没有刊印新书的打算。”

“叔义，哦不，二爷！”商九思神色焦急，“咱们这次的书，的确是不错的！在下不是也给了您十章样稿嘛，这绝对是可以挣大钱的书！”

涂二爷呷了口茶，缓缓放下茶盏，“你我相识一场，你又如此有信心，我也不好太过绝情，这样吧，我帮你一把。”

商九思大喜，连声开口，“多谢二爷！”

“别急着道谢，咱们既是商人，那便在商言商。”

涂二爷伸出一根手指，“此事利润，我九你一。”

“不行！”商九思下意识地起身，旋即又明悟过来自己的处境，放缓语气，陪着讨好的笑，“二爷，这也实在是太低了些啊！”

“低吗？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情况啊！”涂二爷翘起二郎腿，身子后仰，倨傲地靠在椅背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点着桌子道：“你的手上只有书稿，而这中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书稿，随便哪个书坊邀约，有的是落魄文人跪着递上稿子。”

“玉墨堂负责所有的刊印和发行、销售，还要承担各种风险，还给你一成的利润，那已经是我念旧抬举你了！要不你去试试就你那几个破字能在中京找得到别的人给你刊印吗？我愿意帮你，还是看在你我有旧识的份儿上，你若不识好歹那也没办法了！”

商九思连忙起身，毕恭毕敬，“二爷，这个价格也着实太低了些，您再给升点，要不咱们八二分？”

涂二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端起茶盏，冷冷道：“送客！”

商九思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涂二爷那张完全不容拒绝的脸，神色之中，满是祈求，“叔义兄？”

涂二爷微闭双目，不为所动。

商九思叹了口气，在再三的犹豫之后，一跺脚，无奈离开。

而等商九思走后，涂二爷缓缓睁开眼睛，“来人，把刘掌柜叫来。”

很快，在商九思面前眼高于顶的玉墨堂掌柜垂着双手，微弓着腰，恭敬地站在涂二爷的面前。

“派人去盯着他们几个，若是发现他们去了哪家，就告诉他们，这人是我们玉墨堂的，总之就是不许他们跟城中任何人达成合作！”

刘掌柜迟疑道：“可是二爷，若是那些书坊不配合怎么办？”

涂二爷哼了一声，“不配合你就抬出齐大人的名头来，回头我自去齐府求见一下齐管家，有堂堂门下侍中做靠山，他们总不敢当场违逆吧？”

他看着依旧有些犹豫的刘掌柜，得意一笑，“你傻啊，在这个商家蠢货来的第一天，本二爷就已经派人去了三郡之地采买了！只要将书送来，这书不就是咱们玉墨堂的了吗？他一个边郡小门小户，还敢翻天不成？”

“什么狗屁乡巴佬，也想来中京挣钱！还一成，老子半成都不会给他！”

刘掌柜当即眼前一亮，“二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