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帝(二)(1 / 2)

  “世人皆道,夏家嫡长子运筹帷幄,锦绣文章,却无人知晓,她当年过目成诵,年纪轻轻,写的诗却稚嫩而有天然之美。”

  店家坐了回来,“然后呢?”

  夏沉瑾低头喝酒,“然后我偷了她的诗,她揭穿了我,让我丢尽脸面。”

  店家:“……”确实挺丢脸的。

  “那时她父母还在,她十分高傲,対我说,要想名扬天下,就自己写诗,不要做偷诗贼。

  “我生了气,対她说,你是女子,书背得再快,诗写得再好,不能出仕做官,有什么用?

  “她回答我,那又怎么样?以后流传千古的诗是她写的,谁会记得千百年前一个普通官员的名字?”

  第49章 女帝(二)

  店家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他直觉会听见一桩国都的秘事。山野之间日月长,唯有秘事解无趣。

  夏沉瑾说:“后来她父母没了。”

  “然后你就开始欺负她?”

  “对。我让父亲赶走了她的女先生,收走了她的书籍。”

  “……你父亲为何帮你做这种事?”

  “哦,她是我堂妹,我父亲自小憎恨她父亲。”

  店家:“……”

  “后来先帝兵败,将先贵妃献给胡人,家族命先贵妃自戕以保贞洁,她不肯自戕。”

  “我知道这件事。”店家回忆道,“当时很多士大夫都说,那些妃嫔公主应该以身殉节,否则就是什么……没有风骨,有失国体。但先帝的贵妃没有自戕,她写了一篇诗赋,痛斥家国的懦弱与荒唐。这诗赋被胡人传回大燕,字字啼血,笔力雄健,一时传为奇谈。”

  夏沉瑾点头,“正是如此。因此当夏沉烟的天赋越来越显现时,我们开始感到恐惧。”

  “恐惧?”

  “恐惧这又是一个不服管教的女人,恐惧她的才华盖过我们的光芒。”

  “你们决定驯服她?”

  “对。”

  “用了什么方法?”

  “很多。我们关她禁闭,把她丢到水里,告诉她女子应贞顺恭婉,她只会一遍遍说,我不服。”

  “不服?”

  “对,她说她不服。不管我们扔掉她多少书籍,她总是会弄来新的书,跟识字的婢女学认字。”夏沉瑾慢慢把酒坛放下,“后来,我发现她最在意亲近的,其实是她的两个婢女,就将此事告诉了父亲。”

  “你们动手了?”

  “没有,她发现了。她第一次对我低了头,说对不起,她知错了,她会学习贞顺恭婉。”

  夏沉瑾笑了一下,这笑意很淡,像是夹杂了嘲讽、懊悔等诸多情绪。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