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探宝寻踪 第六章 万事求全不可得（2 / 2）
“多谢。”沉默了许久的林愿平又开口了。
柳素娘也收起了情绪，此刻正坐在林愿平旁边，她道：“不知李先生何时归来？”
未等张贺承回答，一道光便从窗外落入屋内，变作李无衣，他没有解释自己迟了五天的原因，开口道：“看来你们已经把情况都了解清楚了。这样也好，就不用我再多言了。柳素娘，就像我之前给你讲的，林愿平此劫，是天生命途所致。之后，我需要他和张贺承一道去帮我做一件事。而你，也可选择同行或是离去。”
“是这样啊，我愿意。先生救我一命，而我只是替先生做一件事，就当是报恩了。只是这点不足以与救命之恩相提并论，还望先生日后若需帮助，定要找我，我义不容辞。”没等柳素娘回话，林愿平便先开了口。
听了这话，柳素娘也下了决定：“妾身就不去了。愿平历经生死，早已与往日不同，也该出去历练了，况且有贺承带着，还有您在一旁，妾身没什么可担心的。”
“愿平，你长大了，经历这番劫难，你也该看清了这人情冷暖，跟着李先生出去吧，为娘相信你即便是没了那天生之骨，日后也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娘当年修为损失后，已不能再修炼。修行本是孤独之路，此后，你就大胆往前去吧，为娘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林愿平也感动地落泪了：“我知道了，母亲。”
“好，一切既已结束，那便随我走吧。”李无衣道。只是他刚转身就听见林蝉急切道：“李先生，我也要同行，不知可不可以？”
“是“蕙质兰心”的指令？”
林蝉一愣：“您知道兰心大人的名号？”
“既然是“蕙质兰心”的想法，那你就跟我一道吧。”李无衣没有回答林蝉的问题。
林蝉见李无衣没有回答，还以为这个问题触怒了他，便不说话了。
柳素娘和林愿平最终道别一番，光芒一闪，散去后，包间内就只剩柳素娘一人，她望着已经无人的包间，环顾四周又低头看向林愿平坐过的地方，忍不住用手触碰那点余温，忍下了所有的悲伤。等到她起身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金色的铭文从柳素娘的额头上闪烁而出，下一刻便见到柳素娘的气息不断攀升，从微末的纳息、练气、筑基，再到玄丹、玄游、玄鼎，最终停留在七境凝神的巅峰，但她似乎仍觉不够，七境的气势最终升到八境逍遥的程度。
四射的气势吹倒了地面上的桌凳，身后床上挂着的帘也被撕碎飞在空中，窗户骤然破碎，紧接着整个包间轰然炸裂。林素娘化作一道光爆射而出，消失在天际。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也可以赐你命运时刻之术，但你还可以想想再做决定。”
“不用了，先生。妾身要报的并非今日新仇，而是昨日旧恨。”
“命运时刻之术以你燃烧的生命源气与灵为代价，届时你自己决断，我不能替你决定。”
“多谢了，先生。”
……
大漠荒野，满是沙尘。无尽的沙随风飞天，遮掩了正午的阳光，将天穹变得灰蒙，让人看不清前路。翠青城早已消失在大漠的深处，此刻，周围皆是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的沙漠。
一行四人走在沙丘上，迎面吹来的热风席卷沙砾，吹得人睁不开眼，身后长长的足迹则在风的手下消失无踪。
“先生。”张贺承跟在李无衣身后，他用手挡在眼前，大声问道，“柳素娘因伤无法再修行，由此不能跟我们一道，您为何不能也救她一次，让她能重启人生，重回修行之路呢？”
李无衣的声音平淡：“张贺承，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身残十几年后还固执地踏入修行之道。柳素娘，她有自己的选择。”
张贺承道：“自己的选择？”思索不通，张贺承也没再多问。
跟在张贺承身后的林愿平听见这话，不由得想到临别时柳素娘的那个眼神，心情低落了不少。
走在队伍最后的林蝉似有所感，他回头一望，一只萤火虫发着微光穿越风沙落到林蝉的指尖，崩散成一段段的声音，在林蝉的耳边播放。
“定刑司塌了，城主府被毁？”林蝉松了口气，“这下就与临行前兰心大人给予的所有指令对应上了。只是……”
林蝉看着身前的少年，沉默不语。
此行长远，众人穿越沙漠来到河州，不多停留后又沿着江河随波逐流而下，进入青州，经过繁茂的朝天山林，一路跋山涉水，路过永州时还见识了一番天朝在编修行大考，百万人拥挤在永州天雍城的广场上，释放的道法五光十色、形色各异，让张贺承等三个少年过了把十足的眼瘾。
七个月后，众人来到了东州的一处偏野之地。
李无衣随手间将几座山峰串到一起，又从丛林里抓来几棵百年大树做成山门，立在眼前。接着，他神思一动，从纳戒里招出一卷画，丢进远处的深山里。
轰鸣声带着烟尘不断，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众人才看清远方的情况。只见本来光秃秃的荒野山峰，此刻已被雕刻成奇峰峻岭，陡峭的崖壁上刻下“玄天荒宇宗”五个大字。山间坠下瀑布，水雾弥漫，映出彩虹。各山之间有白玉桥梁连接，桥梁上有玉雕之物坐落两旁，仔细看去，竟是凡间普通的生肖动物。
有精心打造的石阶从眼前的山门后一路盘山而上，山腰峰顶有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还有云海沉落其中，将山腰之上的景色笼罩其中，难以看清。
远远地望去，犹如一幅工笔之画。
几人还未发出惊叹，便听见站在最前面的李无衣开口道：“繁杂之事已了，之后便是枯燥漫长的修行之路。你们自行上山，今后的任务就是振兴这座宗门。帝门的弟子大比还有半年时间，我要看到你们进入大比前十之列。包括你，林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