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双兔傍地走(三)(1 / 2)

  云摇惊而抬眸。

  只是尚未来得及脱身,她便被身前的人握住了手腕,抵在了坚硬的圆石上。

  青铜面具跌入池中。

  露出一张清隽冷淡的谪仙面容。

  漆眸如墨,唇薄似红樱,那人低垂下额首,青丝泻落,覆过了云摇细白的颈。

  像是一个吻,堪堪停在她耳旁。

  和之前不同,他握着她手腕的力度,轻柔得犹如被薄滑的绸缎系住。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腕心的细腻。

  像是确定了什么,慕寒渊覆眸,将吻落上了云摇的耳垂。

  “…师尊。”

  “——!”

  云摇僵绷。

  而几丈外,亲眼看自家城主将一位俊美少年压在青石上“狎弄”的白虎卫右使大人,此刻更是如遭雷劈,一副灵魂出窍的呆滞神情。

  “当啷。”

  刀终于脱了他的手,砸在地上。

  第77章 双兔傍地走(三)

  刀鞘砸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彻响。

  云摇原本要将慕寒渊推出去的手,就那样僵硬地停在了他的胸膛前,堪堪将人抵出去几寸。

  “被迫”从云摇耳畔微微离身,慕寒渊眼底熠烁过幽微的光,停了几息,他未曾回头,一边低低望着身前的人,一边朝后扬起低声。

  “到外面等着。”

  “……是,属下告、告退!”

  白虎卫右使懵得一时不知该左转还是右转,退出去两步又掉头回来捡起自己的刀,仓皇地回了浴池外。

  对着被他刀风绞碎的残缺半截的幔帐憋红了脸,这位白虎卫右使尴尬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快出了寝阁,听不见浴池里面的声音了,他才僵硬地绷着虎背熊腰停了下来。

  浴池内。

  那道甲衣身影消失在幔帐外的第一息,云摇就毫不犹豫地推出手掌,将身前把她迫在青石上的慕寒渊推到了丈外,拉开距离。

  池中水纹四扩,掀开了大片的涟漪。

  “城主大人,”被人撞见的羞耻早已压过了方才听见那声师尊的惊慌,云摇一拍薄甲,冷冷望向丈外的慕寒渊,“我昨夜便说过了,我不是你的什么故人,更没有断袖之癖——你若还要这样冒犯,那这个劳什子的贴身侍卫一说,我也就只能违背诺言甩手不做了!”

  慕寒渊从被她推开起,便一动未动地停在池中央。眼底明昧斑驳,情绪深得难以辨明。

  云摇心里莫名生出些古怪。

  只方才这片刻间,她眼前的慕寒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之前的他分明慵倦而危险,犹如一只深锁在无底沉渊中暗无天日不知年月的凶兽;而现在,那凶兽又忽然蛰伏下来,封作了一幅浓墨淋漓而静好的山水画卷。

  只是在那峰回路转深浅交叠的笔触间,拨开林叶遮掩前,谁也不知其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真面。

  在云摇几乎觉着慕寒渊是察觉了什么必然的破绽,在思考要不要夺路而逃时——

  “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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