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 2)

  一袭墨衣长身玉立的男子眉眼深邃,立于木秋千旁,微微仰头瞧了眼天上月。

  是小公主最爱瞧的月。

  每每夜色渐暗,她总会躺在摇摇床上抱着个金丝软枕怔怔的瞧着圆月出神,他想,此时她一定也正在她的寝殿里瞧着这月亮。

  他与她,仰望着同一片天幕,瞧着同一个圆月。

  自从解蛊之日起,已二十余天,他这是第一次踏足云缈院。

  不是不愿,是内心有股情愫让他不敢。

  她回宫后,他再没来这里歇息过,今日坐在桌案前,却抑制不住的总想来这里瞧上一瞧。

  从前,他惯来喜清静,外人眼中的冷清与他来说才是稀松平常,可如今,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云缈院里的冷清寂寥。

  明明从前云缈院里一贯如此,向来冷清惯了,更是外人从未踏足过,可,他就是觉着此时的云缈院如一座冰窖,满是寒凉。

  她说的没错,云缈院里从前没有人气。

  可他早已习惯。

  如今又不习惯。

  他想,是体内的情念蛊还未彻底清除吧。

  既还未彻底清除,那他就放纵自己一次,让自己的心肆无忌惮的去想她,去承认不过几月的时日,云缈院里的一应物什未变,可却因着她曾驻足过终究是变的不同了。

  有她在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屋内常留的一盏烛火,飘散着的桂花香气,小桌案上还放着她常翻看的话本子,眼前这与从前完全不同的外院——

  他坐在秋千上,足尖点地,木秋千来回摆动,澈澈夜色中,坐立在那里的男人如一株松柏,在闷燥的初秋日里,显得格外淡漠清冷。

  他因着体内的‘情念蛊’想要与她靠近,每次她不自知的触动他后,他总会去宿书房几日,可几日后他又会宿在云缈院里,不是因为觉着不能冷待了她,是他想来,想见她,亦是体内的蛊在作祟。

  可如今,蛊已解,他却还是会想她,想要见她。

  不过是武帝赐婚他应下了,亲眼看到陆慎拒绝了她,她又生了病,一个被弃之人让他有了怜悯之心,怎就动了心了?

  他从古远的记忆中搜寻,从前忘得一干二净的事如今因着与她有了联系,似乎又在脑中清晰起来,他记得年少时,那个小公主曾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喊着他带她放风筝,那时他入宫进学,无心理那个如同一只糯米团子般可爱的小公主,他只记得她挺粘人的,让他很烦,却又不得不带她去玩,当时入宫进学的人那么多,她偏偏就爱黏着他。

  如今,他可以搜寻出那些记忆,她定是全然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她的个头不过才到他腰间,想来那个时候他八岁,她不过才三岁多,却会跟在他身边学着他说话,还一副正经认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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