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南北_分节阅读_第26节(2 / 2)

  颜玉央眉峰微动,想起了衣下锁骨之处,那里咬痕太深,至今伤疤未消。

  “你若是好这口,明日我便派人送十个八个汉人姬妾到你府上,供你随意玩弄便是......”

  “多此一举,”颜玉央冷冷打断了他,“我留她自有用处,你不必废心。”

  “如此甚好,”颜泰乔意味深长望了他一眼,“可别忘了你同三哥的约定才好。”

  颜泰乔走后,颜玉央将杜衡唤了进来,问道:

  “上官尧何在?”

  提及此,杜衡有些头疼:“他...还在百花楼......”

  自八月十五败于阿英剑下,上官尧便再未回府,日日流连秦楼楚馆,彻夜买醉,公子三番四次召回他都不应,颇有些一蹶不振之态。

  “那便让他醉死外面,不必再出现了。”

  颜玉央冷声道,“即日起,你将府内上下所有人彻查一遍,留心当初靖南王府送来的那几个家生子,切记不可声张。”

  “是。”

  杜衡心头雪亮,十七爷为何而来不言而喻。那唐括阿里这段时日一直被强留在世子府,不可能泄密,王府那边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不外乎是府中出了内鬼。

  “还有......”颜玉央顿了顿,低声道,“告知萨茉儿,若梅轩的晚膳不必备下。”

  杜衡心知公子这是要带那人前去赴宴,转瞬明白了意图:

  “公子是怕......”

  接下来的话消失在了颜玉央冷漠的视线中,杜衡急忙改口道:

  “我这就去办!”

第28章

  自文宗改制,大燕贵族多习汉风,便有如颜玉央这般衣食住行与汉人无异之人,也有如定南王府这般仍是维持上京旧时燕人习俗之人。

  定南王府占地甚广,虽也有精美屋舍,却仍是在东苑建了一片四阿式穹庐牙帐,裘绒毛毡为盖,鎏金铜杆作骨,帐与帐之间以廊庑相连,灯火通明,气势非凡,远远望去如同宫殿一般。

  而那帐内更是华丽舒适,雕花金丝楠木作柱,蜀地刺绣绫罗作帐,地上铺满了大食国的锦色毛毯,炉中烧着价值千金的御供兽金炭,席间西域紫驼峰、沿海江瑶贝、腊制牛尾狸,山珍海味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自都城南迁之后,北燕文治虽有所精进,风气却是越发奢靡,今上昏庸,朝中自上而下皆是一片享乐糜烂之景。而这些所挥霍的钱银,便来自苛捐杂税,来自南宋岁币,使大燕贵族可以终日尽情声色犬马,花天酒地。

  宴席布置与旧京无异,无桌无椅,只设十几张漆木案,众人席地而坐,中有歌姬舞姬轮番献艺,美貌女奴衣着轻纱笑颜如花的穿梭席间斟酒伺候,满场主宾皆欢,状若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颜玉央接过身旁胡姬斟来的一盏碧绿晶莹的葡萄酒,并不自饮,而是送与怀中人唇边,淡淡问道:

  “怎么不动筷,菜色不合胃口?”

  阿英扭头避开酒盏,冷声道:

  “食不下咽,不吃也罢。”

  他虽着侍女为她梳妆更衣,却是为防她脱逃而煞费苦心,她如今发丝轻挽,仅以珍珠相缀,通身上下没有半根簪钗利器。貂裘外罩,内里是衣不蔽体的轻纱,足上不着鞋袜,稍有走动便是春光乍泄。

  而他尤自不足,手上拿捏着她腰间大穴,将她禁锢身侧,众目睽睽之下,逼她瘫软在他怀中,以酒相戏,肆意轻薄。

  颜玉央不恼,只清冷一哂,吩咐下去,婢女便将阿英面前有害于她伤势的山珍海味发物撤下,换作了清粥小菜。

  “这回又如何?”

  “你明知故问!”

  她瞪了他一眼,望向对面而坐的一行人。

  今夜定南王府设宴,乃是为大宋使臣接风。

  建炎南渡之后,赵氏子孙稀薄,太子赵韧乃是官家赵淮唯一子嗣,开封府大败,裴侯战死,赵韧被俘,燕军一路南下,直抵长江北岸,临安朝堂上下慌作一团,不得不派使求和。

  首相韩斋溪出面,与北燕断断续续商谈两年有余,直到去年入冬之时,才定下全部议和事宜,比绍兴年间议和之苛刻屈辱有过之而无不及。

  双方盟约其一,两国更绍兴议和约定的君臣之称,改为伯侄之国,宋主称燕主为伯父,宋燕文书,改表诏为国书;其二,燕军退兵,宋军撤守,疆界恢复绍兴之旧;其三,岁币由每年二十五万两增至三十万两,宋另向燕赔款三百万两白银;其四,宋燕各归还被俘之人;其五,宋派遣使臣送公主北上和亲。

  而此番宋使北上,正是前来送嫁和亲公主与护运岁币的。

  阿英本不知颜玉央骤然带她出府赴宴究竟有何图谋,而今看来,不外乎是羞辱或是试探,因在座诸人恰好有几位她的故旧,只不过有的是旧友,有的是旧仇。

  故而她不再轻易开口,垂下眼眸,只拿起玉匙僵硬的拨弄着盏中汤羹。

  颜玉央目光一沉,眉间拢上了一层霜华:“你以为我有何目的?”

  阿英不言不语,颜玉央将她下颌抬起,迫使她看向自己,而她强行挣脱了他的手,扭头不理,眉目中满是厌恨。

  颜玉央冷笑了一声:“你既已先入为主,我自然如你所愿。”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在阿英肋下章门穴上轻轻一戳,阿英顿觉一股酥麻痒意自脊椎骨一路蹿了上来,不禁咬紧嘴唇,才勉强忍下了将要溢出口的呻/吟。

  然而下一瞬,她就被捏住了后颈,被迫抬头,他倾身过来,覆上她的双唇,将口中葡萄渌尽数渡了过去。

  阿英愕然睁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

  辛辣而酸涩的滋味在口鼻中弥漫开来,激得她额上青筋一突一突的跳,碧绿酒水呛进喉咙,她欲挣扎,揽在腰肢的手臂却是收得更紧,逼得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