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33(2 / 2)

  唐夕摇头晃脑道:“人跟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沈佑白她一眼:“鲁迅在《而已集·小杂感》中写这一段,不是给你抒发心情的,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悯。不要从哪儿听句话之后就无病呻吟,你要追本溯源之后再表达,才不会让人觉得你浅薄。”

  唐夕也白他:“就你懂!沈大明白!”

  沈佑看她活过来了,准备过会回去,“以后你再作,我就把夏灯叫过来治你。我看挺好,管用。”

  唐夕扒拉蟹肉:“其实刚才我反思了下。”

  “嗯,反思了点什么?”沈佑最后给她剥了只螃蟹。

  唐夕掰着手指:“我不该嫉妒她有钱、有学历、有美貌、身材好、有深爱她的男人。我记得有作者写过一本书,说这叫恶意。有罪的是不平等的世界,不是她,她又没伤害过人家。”

  沈佑笑了下,有意逗她:“不能光知道,你能改吗?咱们认识到现在你天天反思,天天不改,反思有什么用?”

  唐夕跳过话题:“欸你为什么分手来着?”

  “……”

  她既想知道,沈佑也无所谓告诉她:“她妈逼她去交往与她更匹配的人,我当时只有学历,没钱、没势、没背景,自然掉进两个阶层之间的深渊,失去她。”

  唐夕卡壳后问:“哥你不怨吗?”

  “不怨。”

  “现在不怨吧?毕竟你什么都有了,肯定也释怀了。”

  “那你也什么都有了,有钱有名利,你为什么还不能释怀出身?还介意背景?”

  唐夕不说话了。

  “我们环境里有钱权的人有特权,滋生出钱权崇拜。你没有,那你跟老钱所享有的待遇就不一样,你心高气傲不接受被轻视,更奋发图强,但你被轻视那一刻会在心里结成疤。”

  唐夕张口结舌,十分认同却不会说。

  沈佑翻出一些邮件给她:“这是我托人打听的。当然主要是给某个犟嘴打听的夏灯伦敦生活。她吃了很多苦,被反复侮辱、鞭打,光脚踩过钉子,身上浇满热漆,好久才有一点点成绩。还不能犯错,不然要付出更大代价才能把一个错误篇章翻过去。”

  唐夕看不懂英文,但看得懂图,那个时期夏灯也太憔悴、狼狈了。

  可她最多心疼,无法共情:“但她还是什么都有啊,别人也吃苦,别人就只有苦,什么都不会有。”

  沈佑接下来就要说这点:“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如果你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但你父母控制欲很强,要你按照他们的计划成长,你觉得很苦,别人也觉得你什么都有了还说苦,你怎么说。”

  “她家又不控制她。”

  “但她家给她看了太多书,让她看到太多苦,活得太透了,导致她心境大变,想用所学改变一些恶臭规则。”沈佑说:“她要光是看点书就有这么大抱负,你可以说她矫情,但人实打实拿到很多学位,又在存在歧视的单位拿到晋升资格。说白了她一篇报道真能改变一些风向。你很难理解吧?她竟有那种远大理想。这就是学问太大的其中一种导向。你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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