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身份42（2 / 2）

皇帝微笑：“一个叛党而已。”</p>

“那真是太好了。”</p>

皇帝心想，谢镌之真是个疯子。</p>

他清楚的知道，谢镌之借用公爵之子是身份，成天说着什么“我要为父亲报仇”，但他最仇视的人就是十二年前的叛党，霍森公爵。</p>

具体情况皇帝知道的不多，但有一点十分明确。</p>

——从始至终，霍森都把谢镌之奉为最尊贵的座上之宾。</p>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产生任何的冲突，甚至合作愉快地令皇帝都百思不得其解。</p>

直到霍森倒台。</p>

皇帝还以为，以谢镌之的忠心程度，他会跟随公爵一起准备东山再起，可他又错了。</p>

霍森公爵为首的叛党中，除了教廷前祭司是皇帝亲手杀的，剩余的人……都是谢镌之动的手。</p>

其中唯有霍森快人一步地逃了，但也没逃多久，就被亲卫队抓住进行了处决。</p>

再之后，谢镌之和萨维尔王室达成交易。</p>

谢镌之成为了“伊索斯”。</p>

借用一个恰到好处的身份，他留在了萨维尔，顺理成章的。</p>

“总之，还得感谢陛下做出的选择。”谢镌之笑。</p>

皇帝正想说点什么表面客套，但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卡洛急促的声音。</p>

“陛下，有十分重——”看见谢镌之的那一刻，卡洛的声音顿了一下，见皇帝没没什么反应，才小声汇报了临玉的“冤情”。</p>

皇帝：“你说教廷的琼枝是完好的？”</p>

卡洛展示了阿尔弗传输来的照片。</p>

“您看。”</p>

“真有意思……”</p>

真是靠自己的悟性觉醒的？</p>

他记得琼枝这东西，不光是教廷有……</p>

“谢镌之阁下，之前作为信物送给您的琼枝还在吗？”皇帝突然问。</p>

“你说这个？”谢镌之眉梢轻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截漂亮的紫晶。</p>

卡洛瞬间瞳孔地震：！！！</p>

“我倒是想给王女殿下，好用来推进计划。”他叹息，“格薇尔没收。”</p>

格、薇、尔、没、收。</p>

皇帝亲自把一截琼枝给了伊索斯……不、不对。</p>

刚刚陛下叫他什么来着？</p>

——谢镌之？！</p>

伊索斯……居然是个假身份？！！</p>

卡洛突然觉得自己来的并不凑巧，他好像撞破了一桩秘辛，但看自家陛下和谢镌之的面色，又觉得其实不算什么。</p>

总之，在看见谢镌之手上那截散发着荧荧光芒的紫色琼枝之后，皇帝突然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思索中。</p>

这位掌权者大概是在震惊……虽然不明显，但卡洛很确信自己的观察。</p>

再之后，皇帝当场命令卡洛去把临玉放了。</p>

＊</p>

“总之……就是这样。”卡洛说，“在那一截琼枝出现之后，陛下宣布您可以回来，并且赦免了您的一切罪过。”</p>

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p>

临玉：“你是说，那个谢什么手上的琼枝是gou……咳咳，是陛下给的？！！”</p>

系统大为震惊：【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他到底想干什么啊他！】</p>

【明明和狗皇帝是一伙的，怎么还待在霍格身边啊？？】</p>

【那狗皇帝已经警惕到这个地步了吗？就算霍格是个脑子不清醒的蠢货，也得安排这么一个人物在他身边监视着？！】</p>

卡洛的声音响起：“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殿下，这就是我听到的事情。”</p>

“陛下并未要求守口如瓶，他说交易结束，一切都没有隐瞒的必要。”</p>

所以卡洛才能听。</p>

所以卡洛才能说给临玉听。</p>

而临玉的心情顿时就不太美妙了。</p>

在卡洛走之后，她后喃喃自语了一句：“还好我当初没答应接受那截琼枝……”</p>

系统也心有余悸：【果然是帝国最尊贵的象征，要是宿主真的接受了，那现在肯定不可能这么快被放出来。】</p>

黑，太黑了。</p>

狗皇帝的心比临玉黑一万倍。</p>

＊</p>

另一边，某片星海。</p>

霍格睁开双眼。</p>

当他终于被送上通向第三星系的飞船后，在行路遥远的半梦半醒之间，他终于不得不开始思索这个问题——</p>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p>

伊索斯背叛了他。</p>

不……不对。</p>

他的头脑在浑噩多年后一朝惊醒，这才终于意识到，或许……伊索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p>

他们的相遇开始于一场潦草的巧合，没想到分道扬镳时也有着和巧合一样猝不及防的荒谬。</p>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咒骂。</p>

“该死的星海巡航舰！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现在！”</p>

是简程的声音。</p>

霍格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p>

简程骂骂咧咧地重新规划了一条路线，试图躲避星海巡航舰的探查，等到显示屏上标准的巡航舰位置已经逐渐离远，雇佣兵才终于狠出了一口气。</p>

他靠在椅子上，伸手一摸，拿出了许久没碰过的烟。</p>

点火，燃烧，狠吸一口。</p>

霍格被浓重的烟草味呛到，一时没忍住，咳嗽了两声。</p>

“醒了？”</p>

身旁突然出现简程的声音，在一阵阵缭绕的刺鼻烟雾中，简程的面孔半隐半现，霍格看不真切。</p>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话一出口却格外艰涩。</p>

“你……简程……你要带我去哪里？”</p>

简程没有义务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回答。雇佣兵惊奇地自语着什么，霍格屏息凝神，听懂了他的话——</p>

“昏迷这么长时间，麻醉的效用还挺长。”</p>

霍格：“简程，我是萨维尔王室的王储，你要是真敢对我做些什么……”</p>

因为麻醉效用尚在，霍格的威胁都没有力量。</p>

他想做出凶狠的威胁，但失败了。</p>

“还拿自己当王储呢？”</p>

简程眉梢微挑，似乎听见了什么世纪笑话，“知道格薇尔吗？你现在的处境，比以前的她还差。”</p>

“你们萨维尔的皇帝金口玉言，你的幕僚也心硬的很，还是他亲自把你送上来的呢。”</p>

霍格瞳孔一缩，虽然有所预料，但听见事实的这一刻，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p>

“不……怎么会……伊索斯……”</p>

简程意有所指，“不用再骗自己了，其实你早就认清现实了吧？”</p>

雇佣兵往后一靠，看着星舰显示屏上的航路，吞云吐雾地感叹：“人总是这样，事实都拍在脸上了，还自作多情觉得不甘心呢。”</p>

“怎么，你觉得你在那个伊索斯心里的分量很重吗？”</p>

霍格不说话。</p>

他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p>

——怎么可能。</p>

他沉默着，简程也不知道是因为无法招架的麻醉，还是因为他无话可说。</p>

霍格只是闭上眼，但无法自主关闭的听觉还是一刻不停地把简程的话传入脑海。</p>

“你看看你，一个私生子，本来安分守己也能有点价值，被养在宫外就宫外呗。”</p>

简程耸肩，“萨维尔皇帝家大业大，如果有的选，我倒是想去当当皇子，私生的也无所谓。”</p>

以为自己有好相貌和好天赋就可以去争王位了，这不是蠢是什么？</p>

简程在萨维尔以贵客的身份待了小半个月，就连他都能看出来霍格在萨维尔没什么人重视，怎么霍格待了这么些年，还觉得自己才能成为最终胜者呢？</p>

他不会真把信任全部压在伊索斯那个两面派的身上吧？！</p>

简程啧啧两声。</p>

“人总要认清现实不是吗？”他嗤笑，“要不就学学我，眼光好点跟对主子，别对以前那些人抱着什么期望。”</p>

霍格又被烟呛到咳嗽，他选择性地忽视了简程口中的话，又问：“你要带我去哪里？”</p>

“第三星系最高研究院，有人想要一个萨维尔王室的血脉。”</p>

“为什么……非得是我？”</p>

“本来不是你的。”简程转头，又笑，“我说了，但格薇尔比你聪明。”</p>

“你一点都没对身边那个家伙产生怀疑，格薇尔让自己脱险之后，你正好就是下一个喽。”</p>

他的尾音还带着轻快的上扬，仿佛在嘲笑霍格的不自量力。</p>

过了烟瘾，简程处理了烟头，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星舰行进图上。</p>

结果下一刻，霍格又听见他咒骂。</p>

“该死的巡航舰！第一星系那群战争机器最近是闲的没事干吗？！”</p>

一天之内在第三星系的航道上出现了两次……有病吧？！</p>

星海巡航舰，来自第一星系释律庭。</p>

主要工作是在全星海五大星系的主航道上巡逻，解决随时可能会堵在路上，然后被无知无觉的过路者带去星海各处的宇宙污染。</p>

路过第三星系的时候，如果凑巧，顺带着……</p>

也会抓点榜上有名的人物。</p>

什么榜？</p>

通缉榜。</p>

简程的雇主高居通缉榜前列，但活着的价值比死亡更大，所以一直没有被制裁。</p>

相对的，他自己的悬赏金也十分可观。</p>

他当即调转方向，结果星舰朝着改换方向没多久，不远处的星海航路中突然出现了定点跃迁的虫洞。</p>

一艘熟悉的巡航舰从中出现。</p>

简程眉头一跳。</p>

“妈的。”他咽了口口水，“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