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野果19(1 / 2)

玫红色的果子干干瘪瘪的,最大的一枚个头不过半个手掌那般大,最小的则比鸡蛋大不了多少,表皮上都是凹凸不平的小坑,还有几个可疑的小黑点。

杜清宴实在是没见过这么丑的果子,简直...简直就和刚刚她转过身自以为没人发现做的鬼脸一样丑。

本来就穿得破破烂烂的,只有一张脸勉强算得上顺眼,偏要挤出那么丑的表情,像个逗人发笑的小丑。

他想,自己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这堆寒酸的果子。

太阳已经沉到了地面上,周围树木高大茂盛,几乎把这最后一点斜斜的夕光也挡了个严严实实的,于是这片密林里出现了黄昏与黑夜并存似的诡异景象。

甘鲤不敢走太远,一是她从来没有野外露宿的经验,害怕得不行,又怕自己迷路了回不来。

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杜清宴,他今天对她好得有些过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生怕他趁自己捡柴火这段时间跑了。

这光秃秃的地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捡的,她捡漏一般在地上找了一些相对较粗的树枝,拢成一把,抱在怀里就飞也似的往回跑,速度快得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

顺利地回到两人歇脚的地方,她看见黑莲花居然真的还好好地坐在那,盯着他们的晚饭发呆。

他不会想吃偷吃吧?

这可不能忍,甘鲤偷偷数着果子的数量,见没有变少才满意地放宽了心,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我捡完柴火回来了。”

杜清宴闻言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放在少女捡来的柴火上,眼皮一跳,额间似隐隐有黑气冒出,“你都捡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老远就听见她跑动的声音,步子那么急,他还以为她碰到了什么野兽。

正犹豫要不要丢下她先走,又想起凭她这如鸟雀般一惊一乍的性格,若是真在被什么东西追赶,早就吓得叫喊起来了,哪会如此安静。

杜清宴觉得好气又好笑,明明自己就跟个妖怪似的,之前都要被人拿剑抵在喉咙上了也不怕,现在不过是捡个柴火,都能怕成这样。

然而,当他看见她抱回来的柴之后,就被气得半点旁的心思也无。

甘鲤看见杜清宴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投以鄙夷的眼神,当然也非常生气,她停下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里就只有这样的树枝,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捡。”

“……”杜清宴像是对少女无话可说,他找了一处落叶多的地方,磨了一根尖利的木棍,开始生起火来。

甘鲤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钻木取火,好奇地也盯着他看,杜清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去那边捡点引火的来。”他专心盯着手下的木头,眼都不抬,毫不客气地使唤着她,仿佛甘鲤是他手下的小将。

这关系到火能否生起来,甘鲤不敢怠慢,没功夫去纠结他语气里的命令,赶紧把脑子里能想到的可燃物都一股脑儿地集起来,堆在了杜清宴旁边。

做好这件事之后,甘鲤就一直蹲在不远处,看着杜清宴生火。

直到树枝上冒出淡淡的青烟,她才松了一口气,他这样的公子哥竟然还真会钻木取火。

杜清宴把她捡来的干草丢进小小的火焰里,重复几次后,火势终于大了起来,红红的焰火吐着星子,是这夜晚的唯一依靠。

都说抱团取暖,但两人默契地围着火堆,硬生生坐出了个相隔最远的距离。

一切能做的都做了,甘鲤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准备进行填饱肚子的大事业。

虽然这些果子的卖相是丑了一点,但也还是能吃的,她之前吃了一点,现在不也还活蹦乱跳的吗。

她取了一枚果子,正要放进嘴里嚼,突然发现坐在斜对面的杜清宴嫌弃地把那堆果子推到了一边,显然是觉得这路边的东西入不了他老人家的尊口。

甘鲤本来不想管这么多,到这个地步还矫情,那就活该饿肚子。

燃起的火堆不停发出劈里啪啦的炸裂声,听起来就很温暖,杜清宴把火生得很好,只要不停添燃料进去,一直烧下去也不会灭。

火光把两人的面容照得格外清晰——一样的脏、一样的蓬头垢面,看起来十分可怜,这回真有落难兄妹的意思了。

甘鲤嚼着一颗野果,味道不好,酸得她像中毒了一般,面部扭曲,直吐舌头,无意中看见对面少年白皙修长的手在橘色火光下,有些部位格外的红,像是蹭破了皮,看起来就很疼。

想到刚刚他专注生火的样子,坐在温暖的火堆边,甘鲤认命般叹了口气,随手捡起来一根比较干净的树枝。

她在矮个里拔将军,挑出几个长得还算不错的果子,找准中心点,把它们挨个串在树枝上,隔着火焰外层,小心翼翼地烤了起来。

见外面的皮都被烤脆了,她才把架在火上的树枝收回来,等风把它吹凉后,小心翼翼地撕开已经看不出玫红色的表皮。

她站起来,顶着杜清宴不解的目光,走到了他的身边。

“喏,给你。”甘鲤摊开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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