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府中生变（2 / 2）

迹韶，她的乖乖徒孙，好想看看他十年后是什么模样。

不过让他来筛人，这跟无考核有什么区别？

“时辰不早，明日再做打算。小年，现下不宜打草惊蛇。兰园阴气太盛，你去竹园住，我俩换个住处。还劳烦云姑娘将我师妹送回竹园。”

迟皆晏话音刚落，云隅挑眉，还挺怜香惜玉？不像是这老怪嘴中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在下住不惯陌生地方，还劳烦云姑娘送完师妹记得回来，替我在门外守上一夜。”

“......”

云隅心下骂骂咧咧了一路，给他守夜？给他守灵差不多。

与万俟年告别时，云隅向她要了串六帝古钱。待她回到兰园时，屋内已经熄了灯，丢在门口的灯笼光散着微弱的暖光。

云隅握起那盏灯笼，气笑了。

这阴涔涔的兰园也不觉可怕了，毕竟这屋里有条驱鬼的狗不是？

她在竹园门楣上置放了一串六帝古钱，又在门上挂了一对铜风铃，五黄煞凶险万分，借此或可消解些许煞气。

屋内，迟皆晏半倚在窗前，隔着木雕窗花的空隙，安静地望向云隅的背影。

窗外有雾蒙蒙的月光散下，不远处重叠的魑魅鬼影交错，却因忌惮屋中人不敢靠近。

而屋檐下少女上蹿下跳的身影在这片阴寂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

阴风阵阵，吹乱她松动的发髻，吹动她明黄的裙摆，吹响了她亲手挂到门前的风铃。

她是一片死寂里唯一生动的存在。

迟皆晏垂眸，他知道她就是祝归零。

七年前，冥界断魂山上。他亲手取出了她眼中的栖梧之眼，那双空洞漂亮的眼睛，生起气来皱起的眉眼和眼前人傍晚看到他时的目光如出一辙。

归尘墟下，有人告诉他。虽是岁月难定，但他与她这一世终会重逢。

栖梧之眼进入过她的眼睛，因此所有的悲命轮回，他有机会摆脱，就让她来代替他继续这无休止的悲命循环。

多有诱惑力的一句话。

归尘墟下，他抛弃了往世不舍而又累赘的七情六欲，任凭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情绪的怪物。

为着那自私恶毒的念头，他在人间等了她七年。

迟皆晏本以为她挂完风铃后就会离开，但她好乖，真的没走。

或许是她今日真的很累，挂完风铃后，她就靠坐在门外的墙壁上，没了动静。

很快他的耳边就传来她均匀而又疲惫的呼吸声。

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就这么隔着一扇窗，一扇墙，破天荒地坐在窗前，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睡了个难得的踏实觉。

离祝归零的忌日不过十日，整个丹木府忙忙碌碌。

许是此次有镇灵宗之人参与的缘故，贾训郑重其事地专门吩咐丹青苑诸位画家各画一副悼念图，忌日当天展于后林祠间。

只是自那日的吩咐下去，丹木府邸接二连三的发生些怪事。

首先便是丹青苑中人一个个开始脸色发青，身起脓包。虽请了医者来看，却查不出任何病症。起先只以为是作画辛劳，渐渐府上竟又死了两名平日颇得贾训青眼的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