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玉面君子,不问令尊遗言56(1 / 2)

过了良久,只听庙外龚政伟的声音说:“咱们到庙里瞧瞧。”金泽丰叫道:“师父,师父!”龚政伟欢喜问:“是阿丰吗?”金泽丰说:“是!”扶着柱子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天将黎明,只见龚政伟率同七弟子甘希、八弟子韩同正走进庙中龚政伟见到熊恒贵夫妇的尸身,皱眉问:“是熊董事长夫妇?”金泽丰说:“是!”当下将西门光正如何逼迫、自己如何以师父之名将他吓走、熊恒贵夫妇如何不支逝世等情一一说了,将熊恒贵最后的遗言也悄声禀告了师父。

龚政伟沉吟说:“嗯,晋培安一番徒劳,作下的罪孽也真不小。”金泽丰问:“师父,晋矮子向你赔了罪么?”龚政伟说:“晋掌门脚程快极,我追了好久,没能追上,反越离越远。他八达派的轻功,确是胜我东华一筹。”金泽丰笑着说:“晋矮子的剑法,可比师父差得远了,斗到后来,他只好三十六招——屁股向后,逃之夭夭了。”龚政伟脸一沉,责备说:“阿丰,你就是口齿轻薄,说话没点正经,怎能作众师弟师妹的表率?”金泽丰转过了头,向甘希和韩同正伸了伸舌头,应了声:“是!”甘英和韩同正二人见师父在旁,想笑又不敢笑。

龚政伟说:“你答应便答应,怎么要伸一伸舌头,岂不是其意不诚?”金泽丰又应了声:“是!”他自幼由龚政伟抚养长大,情若父子,虽对师父敬畏,却也并不如何拘谨,笑问:“师父,你怎知我伸了伸舌头?”龚政伟哼了一声说:“你耳下肌肉牵动,不是伸舌头是什么?你无法无天,这一次可吃了大亏啦!伤势可好了些吗?”金泽丰说:“是,好得多了。”又说:“吃一次亏,学一次乖!”

龚政伟哼了一声说:“你早已乖成精了,还不够乖?”从怀中取出一个火箭炮来,走到天井之中,晃火折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

火箭炮冲天飞上,砰的一声响,爆上半天,幻成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落下,下降十余丈后,化为满天流星。这是东华掌门召集门人的信号火箭。

过不到一顿饭时分,便听远处有脚步声响,向着土地庙奔来不久,蔡天奇在庙外叫问:“师父,你老人家在这里么?”龚政伟说:“我在庙里。”蔡天奇奔进庙来,躬身叫了声:“师父!”见到金泽丰在旁,欢喜说:“大师兄,你身子安好?听到你受了重伤,大伙儿可真担心得紧。”金泽丰微笑说:“总算命大,这一次没死。”

说话之间,隐隐又听到了远处脚步之声,这次来的是强章通和薛研科。薛研科一见金泽丰,也不及先叫师父,冲上去就一把抱住,大叫大嚷,喜悦无限。跟着三弟子赵海青和四弟子王定波先后进庙。又过了一盏茶功夫,龚政伟之女龚乐媛、以及刚入门的熊熙淳一同到来。

熊熙淳见到父母的尸身,扑上前去,伏在尸身上放声大哭。众同门无不惨然。

龚乐媛见到金泽丰无恙,本是惊喜不胜,但见熊熙淳如此伤痛,却也不便即向金泽丰说什么欢喜的话,走近身去,轻轻一握他的右手,低声问:“你……你没事么?”金泽丰说:“没事!”

这几日来,龚乐媛为大师哥担足了心,此刻乍然相逢,数日来积蓄的激动再也难以抑制,突然拉住他衣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金泽丰轻拍她肩头,低声问:“学妹,怎么啦?有谁欺侮你了,我去给你出气!”龚乐媛不答,就只哭泣,哭了一会儿,心中舒畅,拉起金泽丰的衣袖来擦了擦眼泪说:“你没死,你没死!”金泽丰摇头说:“我没死!”龚乐媛说:“听说你又给八达派那晋培安打了一掌,这人的摧心掌杀人不见血,我亲眼见他杀过不少人,只吓得我……吓得我……”想起这几日中柔肠百结、心神煎熬之苦,忍不住眼泪簌簌流下。

金泽丰微笑说:“幸亏他那一掌没打中我。刚才师父打得晋培安没命价飞奔,那才叫好看呢,就可惜你没瞧见。”

龚政伟说:“这件事大家可别跟外人提起。”金泽丰等众弟子齐声答应。

龚乐媛泪眼模糊地瞧着金泽丰,见他容颜憔悴,更没半点血色,心下甚为怜惜,说道:“大师哥,你这次……你这次受伤可真不轻,回家后可须得好好将养才是。” 龚政伟见熊熙淳兀自伏在父母尸身上哀哀痛哭,说道:“淳儿,别哭了,料理你父母的后事要紧。”熊熙淳站起身来,答应说:“是!”眼见母亲头脸满是鲜血,忍不住眼泪又簌簌而下,哽咽说:“爸爸妈妈去世,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我,也不知……也不知他们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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