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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加快速度,但那并不能缓解不安,随着心跳不断加速,所有人寒毛都慢慢竖立。

“哗。”

黑暗中,什么东西掠过草叶的声音突兀传来。

朗阅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去。

小道右侧是深过膝盖的杂草丛,再往里两米是一颗歪脖子老树,扭曲不规则的枯枝似乎活了过来,正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树下,一座孤坟耸立。

容白舒一群人已经走远,只剩下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黑影。

朗阅然看了会没看见任何东西,继续往前走。

“哗。”

动静再次传来,这次似乎是什么东西突破土面爬了出来。

声音是从坟墓那边传来。

朗阅然再停脚看去。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老树下,孤坟上,一只惨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正试图爬出来。

泥土之下一双充血通红满是怨恨恶毒的眼直直看来,视线对上的瞬间,空气凝固。

朗阅然毫不犹豫的向着那边走去。

坟里的东西愣了下。

不等它反应,朗阅然已经站到坟前。

靠近,弯腰,朗阅然笑得温柔,“需要帮忙吗?”

手臂从手肘处整只被扯下。

帮了倒忙,朗阅然有些愧疚,正准备道歉,坟墓里的眼睛和他手里的断手就消失不见。

黑暗归于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见对方改变主意不准备出来,朗阅然想想,贴心的把坟墓上被拨松动的泥土踩平,好方便对方下次再爬坟。

帮了忙,做了好事,朗阅然心情很好的重新回到小路上,要去追容白舒一群人。

半个多小时后,就在一群人都怀疑小道是不是真的通往地狱时,前方豁然开朗。

看见光,一群人立刻加快脚步。

走出树林,来到外面那瞬间,所有人都不由吐了口气,也是这时众人才发现他们额上都已满是细汗,肺部也因为过度紧张而发痛。

“走吧,也该开席了,再晚就没座位了。”张友来带头回村。

树林外比树林里亮堂,还勉强能看清楚路。

下山之后树林并未结束,稀疏的林子从山脚一路延伸往前,在经历了两处只三四米高的小山丘和一片小竹林后,进入一片平坦菜地。

一条还算宽敞的泥巴路直直穿过菜地,尽头是一个大概百来户人家的村落。

村子看着并不富裕,三分之一左右的房屋还是青砖瓦房,剩下的也只是三四层的水泥平房。

正值饭点,村里炊烟袅袅。

黑暗中隐约间能听见哀乐,是从村子右侧传来,那边也正冒着炊烟。

一路往前,几分钟后一群人进村。

靠近了看村子更加破旧,有些老房已经多年无人居住,老旧的泥巴墙让人担心随时会倒塌。

向着村子右侧走了五六分钟后,拐过拐角,一个人满为患的院子展露。

院子是由两个小四合院构成,青砖泥墙,年代久远。

一进大门便是大院,围绕院子而建的是三间大屋,正前方是堂屋,左边是厨房,右边房门紧锁看着像是杂物间。

堂屋后方还有个小院子,小院四间房,主人家就住在那边。

院子里到处都挂满了白布,地上也到处都是纸钱,棺材放在了堂屋中间,一进院子就能看见。

院子里摆满方桌,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在这边,好些桌子已经坐满吃上。

“回来了,怎么样?”一个双下巴啤酒肚披麻戴孝的男人迎了上来。

他应该就是这家人的大儿子,张德全。

他算是村里混得最好的人,三十来岁就在城里有了一家不小的工厂,村里人谁见了都得叫上一声“张总”。

“别傻站着,来来来,这边坐。”王淑芬见状也连忙过来张罗,让朗阅然几人到旁边早就留好的桌子坐。

她提醒微胖,同样披麻戴孝,是张德全他老婆。

不知是不是伤心过度的缘故,两人精神有些恍惚。

“挖好了……”张友来拉着张德全到旁边去说话。

朗阅然一群十一个人,一张桌子有些挤,但现在人多也只能将就。

落座,朗阅然四处打量。

堂屋放着十好几个花圈,那让本就不算大的堂屋显得更小。棺材放在屋子靠中间的位置由两根板凳抬着,脚下放着油灯,油灯不远处就是火盆。

棺材漆黑,完全密封着,看不见里面。

院子里满是人,不见异常。

王淑芬安顿好他们后就到一边去忙了,她似乎很紧张,频频回头张望灵堂。

朗阅然看向灵堂,没看出什么异常。

“这到底是——”有人欲要询问。

“吃完饭等下再说。”容白舒打断。

无人再说话,都低头去看桌上的菜。

村子看着老破,酒菜却相当丰盛,鸡鸭鱼俱全还有个大肘子,一进副本就被拉去挖坟忙了一下午的众人嗅见香味忍不住吞咽口水。

无人客气,众人拿了筷子便开吃。

容白舒和林梓安也拿了筷子,动作却僵硬,似乎难以下咽。

朗阅然尝了尝,没吃出什么异常。

一顿饭并未吃太久,后面还有人等着上桌。

吃完饭,容白舒去找了张友来,借口要添一架风扇让张友来带他们回去农家乐。

张友来并未多疑,把他们带到村子偏中间一个同样老旧的小院前。

张友来就住在隔壁,他家大门上挂着“友来农家乐”的招牌。农家乐不大,这地方偏僻,估计来的人不多。

“那行,你们就先回去休息,明早我再来叫你们。”张友来很快找来风扇。

“好。”容白舒接过。

交代完,张友来快速向着张德全家而去,要再去帮忙。两家关系似乎不错。

见他走远,朗阅然跟着其他人进了院子。

院子的破旧程度和张德全家有得拼,布局也很像,同样是四合院,不同的是这家就一个院子且院子一旁还堆放着许多包谷杆。

关上门,所有人都看向容白舒和林梓安,等待一个详细解释。

经过半下午的相处他们都看出来,容白舒和林梓安应该是老玩家。

朗阅然也看去。

容白舒开门见山,“我之前就说过了,想要活着离开就只有两个办法,活过五天或者找到附灵物进行破坏。”

“附灵物?”朗阅然重复。

相对话少的林梓安解释,“大部分副本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事件,是因为主人也就是拥有这个副本的恶鬼临死时强烈的不甘绝望痛苦才形成。”

“附灵物就是恶鬼附身的物件,也相当于它们在这世界上的锚点。一旦被破坏,副本和鬼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话音落,林梓安不等众人骚动就再开口,“在副本里白天相对来说安全,鬼一般不会随便出来,但到了晚上它们就会全跑出来。”

心中还有无数问题的众人都是一个激灵,现在已经是晚上,且时间不早。

“那如果遇到鬼呢?”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一张脸看着颇为俊气。

他脸上笑眯眯,但那笑容却莫名让人觉得瘆得慌。

“楚青钰。”男人自我介绍。

“逃。”林梓安道。

楚青钰脸上笑容更甚。

“普通武器对鬼没用,必须得是被阴气浸染滋养过的才行,但那种东西极为难得,十个副本都未必能出一件,所以这五天里我们一定要尽量避开直面这副本里的鬼,然后尽快找到附灵物进行破坏。”

被黑暗笼罩的院子中一片寂静。

不能打,对方拥有绝对的优势,就算还未遭遇他们也看出来他们胜率不大。

“你们试过和它们聊聊吗?”朗阅然开口。

众人眉头都皱了皱,和鬼聊聊?

且不说那东西愿不愿意和他们聊,就算愿意,他们聊什么?聊它怎么死的还是聊它准备怎么杀他们?

朗阅然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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