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烦恼的是是非非(2 / 2)

只有一直低着头的徐酒醇注意到了,随着众人的前进,这个声音变大了,变得更加清晰了,脚下的沙渐渐潮湿,成分也出现了变化,从沙子变成了黄土。

面前突兀的出现了道深深的丘壑。他们往下望去,原来是一条大河。

这条河深深地嵌在下面,轰鸣声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大概是流水的侵蚀作用使其下沉,两壁已经像是峭壁一般而且极其光滑。

徐酒醇看着脚下这滔滔不绝的江水,心境没有任何变动。

实际上,徐酒醇在之前的感情已经剧烈到了极端,先是对徐娥焕欺骗自己感到愤怒,然后这种愤怒变成了憎恶,对徐娥焕算计他人的行为的憎恶,然后就是自己对自己进行灵魂的拷打,徐娥焕这样做真的错了吗?

如果换作是自己,又让自己活下去而让他人去死的方法,自己会用吗?貌似不会,只是貌似。

不用固然高尚,可是死后万事空,名声又有何用?像那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心境又是如何?

徐娥焕有了保护他人的权利,但她不去保护也不为过。于是变成了茫然。

在经历了心境的狂风骤雨之后,渐渐沉寂,没错,进入了贤者时间。

他淡漠地看着周围,盯着远方的太阳,一动不动。看似在发呆,其实已经胸中了然,那么基础的诗啊,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告诉徐娥焕他们。在这里待一会儿也不错的。

于是,开始了真的怔神。造系统啊,是是非非啊都随他去了。

他们开始顺着和这条江往西走。

……

走了一会儿,已经抱着一怀路上遇到的蓬草——虽然不能吃,但是可以用来生火,据说北荒之地的晚上特冷,可以寒冰数尺——的李春宫突然惊“咦”出声,远处的太阳已经渐渐落下去了,回头道:“得快一点了,不然那家伙可能用了什么涉及晚上出没的妖怪的诗我们就危险了。”

“没事,这终究不是真正的意境,赵绕常的消耗远比使用真正的意境要大。他应该只撑得起一个骨架,来妖魔我们也打得过。”

“唉,虽然是怎么说,但是熊敬国在干吗!他和赵绕常应该不是一伙的。”

“读书人不是最重情义吗,他们的优柔寡断你还不知道?他没有反过来帮助赵绕常已经算好的了。”徐娥焕对此讽刺道。

倒也是,李春宫自动忽略她的讽刺语气,反正一直都这样。才没一会儿,就像天幕撑不住太阳肥大的身子,很快就西坠不见一丝踪影了。

天上的星星开始亮起来,与外界完全不同,没有星宫星象。李春宫和徐娥焕也尝试了几种办法,比如外界破阵通用的生门死门,灵力流转的轨迹,根本没什么用。而远方的那道烟好像真的在天边,走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任何变大。

“啊!走不出去啊。”李春宫哀怨道,“等我回去,一定要饱读诗书史策,再也不想陷入这种困局了。”

“这时候嫌弃自己也来不及了。”

“唉,对了,我们要不要歇会儿?”李春宫提议道,这话看似是在和徐娥焕说,实际上是在和徐酒醇说。两个修道者就算不是刻意去修炼体魄,那也比普通人好上不少。

徐酒醇默然摇了摇头,他也知道是自己拖后腿,并不好意思要求休息。可是在暗中受到胁迫的李春宫哪里敢让徐酒醇不休息呢,于是做出很疲惫的样子,还打了个哈欠。

“你们不累,反正我累了。打了一架,受了重伤,你们可得照顾伤员啊。”

徐酒醇眼中闪过一丝对李春宫的感激,谁都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休息才这么说的。他们便就地坐下,徐娥焕生火去了。

“啪”地一下,两指像打火石一样,爆出火星,很快就冒出一朵平稳燃烧的火焰,本来就干的蓬草很快就点燃了,可是也很快就烧完了……

那有什么用……果然生火还是用木头之类的东西,热值高,烧的时间长。

火还在烧着。徐娥焕手中的蓬草早已成灰,她把火焰捧在手心,静静地盯着火焰的跳动,入定了。

李春宫倒是正规地盘膝入定,只是脚下的沙子渐渐凸起一大块,使这个盘坐姿势显得像坐在凳子上一样。

这和小说里的不一样,果然修炼者修炼不一定要盘膝坐的吗,有没有躺着修炼的?如果有,自己也想学呢~~徐酒醇很“草率”地睡着了,说是睡,其实也没睡,他习惯了一边睡觉,一边背诵那些奇奇怪怪的代码的日子。

毕竟睡觉也不用动脑子,只是身体休息,这样子只要打开那个界面,第二天照常不累,大概是圣魂白天休息晚上工作?

天上的星星没有流转,真的作为赵绕常的眼睛在盯着三人。此时他气得牙痒痒,他们三个真他么悠闲啊,还休息,真不怕自己跑出去阴他们一刀?

可是他还真不能进去,自己也是一个天命境的修士,要是进去,这本来就是很勉强才困住三个人的意境就坏了。

盯着三人一段时间,不得不说赵绕常气急之下也想修炼了,可是又怕他们发现自己没在,折腾出幺蛾子来。

只能盯着。当他意识开始发散时,有人动了!赵绕常赶紧拉回心神,嘿嘿,没想到吧,我还在注意这里,小狐狸,让我看看你想卖什么药。

然而,当他看见起来的是谁时,惊讶地张开了嘴,竟然是徐酒醇。

他一个凡人想干嘛?难得心中竟然出现了不解。

徐酒醇看了身边的两人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竟是离开了两人似有似无的保护圈,一步一步,惬意且随意,好像这里是他家的后院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中。

两位修道者的精神力其实都在第一瞬间就被触动了,只是十分默契地没有去看他,等他不见了才真开眼,给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可能,是去小解了?”

徐娥焕没有说话,只是在脑海中突然被触动了。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自己过去习以为常的不一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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