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意境(2 / 2)

“我只是觉得,拿一个普通人的性命来交换一个天命境修士的性命,挺值得。”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不怕死?”赵绕常仔细打量了一下徐酒醇,又窃听了徐酒醇的心声。若将徐酒醇的心神比做海洋,那它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实则在风平浪静的下面,是暗流涌动,将杀机掩藏在其中。

正是这层风平浪静的伪装,阻碍了赵绕常窃听到徐酒醇内心真正的想法,这种简简单单的小伪装,现在的赵绕常也可以轻松做到。只是,如果是在普通人的时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

看来徐酒醇对自己情绪的管控很擅长啊。

“所以你又要提出什么条件来换取让他不爆炸?”赵绕常读出了他的意图。

“对。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

赵绕常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啪”地打开,轻轻地摇了起来,吹动几根飘在额头的发丝。就算是徐酒醇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子很帅。

“都说事不过三了,看来这应该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压轴的啊,我也蛮好奇你会问什么问题,说吧。”

配合外貌,一位指点江山的儒士形象就跃然纸上了。不过赵绕常这么做可不是单纯地为了装X,这把扇子本身就是一把法器,扇动就会在扇起的风经过的地方形成防御,一层较薄,但可以叠加。

而且扇子的绘面上画着的正是天幕下渺远无际的沙漠中的一角,坐着一男一女。题诗更是明显,就是《使至塞上》。这把扇子就是让赵绕常可以越境使用“意境”的法器。

这也是威胁,毕竟徐酒醇一直在出牌,而赵绕常手中并非没牌啊。

“说这个问题吧,不大也不小,我就是想问,你们为什么针对徐娥焕?”

“你们?”赵绕常眉角一挑。

“难道不是吗?熊敬国虽然没有明面上的针对,但是他并没有阻止你,可见,这或许是你们的上层本身的意思?”

“话可不能这么说,上面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我们下面的,”赵绕常出人意料地竟是出现了许些赏识的神色,能想到这种程度的,已经可以说是涉及很深了。

“儒家是一个比你想象的大的多的政治体系,同样也要复杂得多,哪怕只读过一本书都可以只凭心计调动起来。不过你能想到这一点,都让我有些怀疑你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青年吗?”

“不然呢。”徐酒醇用了个反问拒绝了赵绕常的合作请求。

赵绕常这次是发自真心地笑了,道:“什么嘛,还说你不是和徐娥焕一伙的,那么关心她。不过也好,要是你刚才答应了,我才是会真的把你列入计划名单来算计。我决定了,这次就让你们逃出去不做任何手脚吧,把你放出去,这个世界会因为你改变吗?我很好奇。”

一个有感情的人,做不了幕后黑手,这是公认的,所以,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改变它呢。

“你到底在葫芦里买什么药!”徐酒醇可读不出赵绕常的心理,“先回答我的问题!”

“急什么,对于这件事,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句,为我儒家之独立!”

啥,儒家?独立?独立什么呢?独立跟徐娥焕有关系?儒家是附属于谁了?儒家难道要刚起来,反帝反封建?虽然这里没有“帝”……

好多问号……

但是通过察言观色,徐酒醇没觉得他在撒谎,这个答案,一听就觉得好伟大,逼格好高,可以和“为中华之崛起”相比了。

“杀了徐娥焕,儒家就能独立了?”徐娥焕难道是哪里的天潢贵胄?

“第四个问题?”赵绕常收了扇子,看着徐酒醇。徐酒醇耸耸肩道:“我自己的思考罢了,不用你回答。”

“行,那我就把你送回去了。”赵绕常在徐酒醇身后两米开了个门,确实和传说中的空间传送门很像。

徐酒醇转过身,迅走两步,下一步眼见着就要跨过空间传送门。就是现在!赵绕常忽的爆发出杀机,两人相隔本来就不远,这一跨步、一伸手的时间,普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可徐酒醇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而且还是未占先知,抬起了手,水晶自动浮起,在空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和它谈好了,一旦我死,它就自爆,可以救出它主人。”徐酒醇的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谈微不足道的小事。

“哟,还有自主意识?”赵绕常讶异道,那杀机顿时烟消云散,不是被吓的,如果徐酒醇灵觉高的话就会发现那杀机本身就是有形无根。

也就是说,这只是为了试探徐酒醇到底有没有警惕心,要是没有的话,他也不会介意乘机把他干掉。

最后一步,徐酒醇安然跨出,一步传送到了原先的位置。

谈判其实总共才花了五分钟,应该不至于被怀疑。话说,自己还真敢这么搞,后知后觉的徐酒醇感觉自己是同时开启了热血模式和贤者模式才会这么干。

胆子恁地也太大了。一边,徐酒醇坐到了原先自己的位置上,两个修道者早早地闭上眼睛,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另一边,赵绕常走出了另一道空间门外面,还是这副样子,白雾掩天,只有阵法的隐隐光芒照耀这片天。不过,其实雾已经散了很多了,按这样的速度,天亮就能完全散尽。

门口守着的熊敬国神色复杂:“你的手法过激了!对外影响不好,别怪我不念同门情谊。乖乖的束手就擒!”

“哼,哪里学来的一番说辞,道貌岸然倒是学会了。”赵绕常抛下这句话,便迅疾如风地离开了虽然没有抓住徐娥焕,但是自己的计划,可不会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暂停。

熊敬国轻叹一声,站在原地,没有追赶。

……

徐酒醇一行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在沙漠里走了近一个时辰,那所谓的候骑始终没有出来。若不是徐娥焕所说的,能感觉到周遭的能量反应越来越弱,不然他还以为赵绕常又一次欺骗了他。

“它又变薄了,再这样下去,连我都能打破它,”身负重伤的李春宫皱着眉头疑惑道,“只是赵绕常怎么会就这样放过我们?他难道不是想要我们死吗?”

“我怎知道。”徐娥焕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徐酒醇。徐酒醇扭过头,当作没看见,手心的晶石牢牢地抓着,防止它逃跑。

李春宫:“啊,到底还要在这鬼地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多少时间啊!”

正说着话呢,忽然一阵扭曲的灵力闯进来,直接打破了原有的灵力循环。远远地望见忽的出现的一人一骑,他的愕然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同样李春宫和徐娥焕也是极度愕然的发现,当他们看见那一人一骑后的第二秒,三人就消失了,整个意境轰然破碎,下一次就又回到了那个小丘坡上。

一眼就看见衣衫凌乱,气息萎靡不堪的熊敬国,头发杂乱,根根竖起。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更为甚者,他还吐出一口瘀血,连带着咳了几声。

“咳咳,你们逃出来了?那个赵绕常太过阴险,竟然偷偷在我身后偷袭。咳咳,我伤势过重,给他跑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徐娥焕摇头道。徐酒醇又恢复了一开始的一句话不说状态,虽然心理没有再那么混乱。李春宫警惕地打量四周,想要看看赵绕常有没有潜伏在四周,要是在的话,自己就拽他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很遗憾的是,已经被他逃掉了……”熊敬国略带不好意思地说。

这下,李春宫也没有了办法算账。

此时,东方的第一缕晨曦冲破了薄薄的晨雾,阳光代替了阵法的光芒。

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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