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枯木逢春158(1 / 2)

澎园往南有一座三层楼高的仿古建筑,修建的比澎园还要气势恢宏,古色古香。

这里是青州最大的茶市。

鼓楼第三檐的匾额上书茶苑二字。

茶苑分为三块,前头是茶叶交易市场,中间是茶文化的展览馆,而在茶苑的最深处,则是茶室。

茶室装修典雅,窗外是大片的竹林,曲径通幽。

竹帘外有乐师演奏,有时是二胡、有时是古筝,演奏什么权看客人喜欢什么。

水流叮咚、琴调悠远,合奏一曲风恬月朗、清微淡远。

高捷脱下鞋子,踩着木屐匆匆走上长廊,屋檐下悬挂的灯笼在月影下微晃,一如高捷惶恐不安的内心。

他快步行至一扇木门前,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保镖,如门神般岿然不动。

高捷恭敬的弯下腰:“多谢明爷,不然我这回恐怕真要栽进去了。”

陈树那个兔崽子,跑去自首,把他给供了出来,关键他手里还有证据。

于是一天前他被警局传唤,配合调查。

明爷手段通天,也不知怎么运作一番,传唤时限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察就把他给放了。

逃过一劫。

隔着竹帘,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幽幽响起。

“还没看新闻吧?”

高捷一头雾水。

从警局出来,他就赶着来见明爷了。

高捷赶紧掏出手机,通知栏里就有本地新闻推送,他经常订阅的几个官方号统一发了一则新闻。

高捷一喜:“这是青红的功劳啊,高东庭出事,势必会牵连到柳青风,他们谋划的那些东西也就不成行了,柳青风那个老东西,这回就等着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提到柳青风,高捷颇有股咬牙切齿的仇恨。

两人之间的梁子,一直都有,只不过此前彼此相安无事。

可自从上次烟水巷的事情后,就明摆着撕破脸了。

高捷绝不认为那是一个意外,柳润熙一个蜜罐里泡大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踏足烟水巷那种地方。

摆明了就是柳青风利用儿子对自己下的一个套。

拿自己开刀,成为他上位的踏脚石。

他怀疑陈树就是被柳青风收买了,还好明爷有先见之明,提前布局,关键时刻来了招釜底抽薪。

砍去柳青风一臂,看他还拿什么对付自己。

高捷眼珠子一转,谄媚道:“明爷不愧是明爷,这招声东击西妙极啊。”

他昨日被传唤,高东庭昨夜出了事。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不过是故意为之罢了。

“陈树那里,还劳明爷多多费心了。”

高捷低垂的眸底掠过一抹阴翳,这个人绝不能留了。

能悄无声息的除去此人,也就明爷才有这个手段。

“怎么?你惹出来的烂摊子?留给我收拾?好大的架子。”

明明是极温和的语气,却偏偏令高捷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诚惶诚恐的低头。

“是小人的错,小人驭下不严,这才让歹人钻了空子,求明爷责罚。”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高捷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是,在下谨记。”

“知道谢北醇吗?”

高捷不明白明爷为什么忽然提起此人。

“当然知道,他曾经也是华国商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可惜……。”

高捷就觉得此人倒的很蹊跷,怎么都想不出个头绪来,好在春州离此遥远,左右跟他无关,也就没怎么关注。

“谢北醇在春州的资本影响了天禄银行的扩张,一山不容二虎,明白了吗?”

高捷惊出一身冷汗,“天禄银行真的这么厉害吗?连谢北醇他都敢……?”

怪不得明爷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天禄银行进入青州市场,他就是下一个谢北醇啊。

自己更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恐怕就是最早炮灰掉的。

“接下来有件事要你去办。”

高捷立刻站直身子,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月影风轻,檐下的灯笼投注在木门上,灯影微微摇晃,似漫夜里的一场梦。

脚步声渐渐远去,错身而过间,夜风里传来高捷拘谨的声音:“文助理……。”

“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有人走了进来,行至男人对面,跪坐下来。

一杯清茶推至面前,男人的脸被氤氲的茶雾隐藏着,暗夜里,透着几分难言的神秘。

他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小口抿着,饮完茶后,放下茶杯,斟酌着开口。

“上边已经成立调查组准备对高东庭展开调查,一切按照您的计划有序进行,接下来柳青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和兰西屏的会面也会就此搁浅。”

天禄银行进驻春州之后大获成功,按照计划,将会在全国挑选另外三个城市入驻,另外三个城市的选址就很是讲究了。

而北方城市中,青州虽然不起眼,但占据交通要道,发展潜力巨大。

柳青风这个人野心甚大,几个月前就发现他的心腹和兰西屏的秘书会面,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恰逢当时谢北醇出事,让人不得不多想。

未雨绸缪,等的就是釜底抽薪的这天。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兰西屏此人十分谨慎,摸不清青州的局势前,不会贸然出手,青州他应当不会再考虑了。”

“先生,凡事都有万一……。”

男人轻笑一声:“天禄银行的掌权者很聪明,在国外行的是财阀作风,但是进入国内市场,这一套则行不通了,要想站稳脚跟,他必须付出一些代价取得当权者的信任,你知道天禄银行为什么在春州发展的那么快吗?”

“属下愚钝。”

“因为兰西屏拿出了利润的五成投资给城市建设,接下来的投资项目只会让闫霆的位子越来越稳,谢北醇一个投机倒把的市侩商人,除了贪利忘义,他能带给闫霆什么,恐怕闫霆早就想除掉此人。”

男人一双狭长的狐眼里掠过一抹精光。

“我不是谢北醇,柳青风也不是闫霆,这趟浑水,兰西屏要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来淌。”

年纪轻轻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兰西屏恐怕聪明的成了精吧。

对面人恭敬的垂下脑袋:“先生算无遗策,属下佩服。”

男人哼笑一声:“少拍马屁,说说吧,那丫头又闹什么呢?”

“小姐昨夜似乎心生怀疑,但今天倒是老实下来,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出门……。”

似是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男人挑眉:“你想说什么?”

“先生还记得那日马场那位马术惊艳的红衣女孩吗?”

“记得,雨儿的朋友。” “小姐对她很是信任,昨夜的事竟也没避讳她,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很不简单,她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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