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浪(2 / 2)

主看台上。云飞扬也站了起来,当看到自家龙舟破天荒地竟成第一,也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高明川转头看了看聚精会神的云飞扬,心道,“这云家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王金羽倒是有些快意,“云家今年这龙舟划的好啊!云家主,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不多时,龙舟赛尘埃落定。此前分布四周、瞭望湖面、担任裁决的各族长老汇聚在主看台前列,担任主裁的高家大长老姚坤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禀族长,各位家族族长,列位贵宾,龙舟赛结果出来了。第一名是,云家。不过若非湖面突起风浪……”

姚坤本来的意思是,因为天气的突然变故,云家才拔了头筹,要不要安排重赛之类。但只见高明川大度挥手,“我看到了。云家夺魁实至名归!”他站起身来走到台前,抬手止住人声,大声宣布。

“今日龙舟赛,第一名,云家!”

“第二名,欧阳家!”

“第三名,李家!第四名,马家!第五名,何家!……”五甲宣布过后,又是一阵鞭炮齐鸣,众龙舟队各自领了奖赏,看客们也领到高家送的香囊,欢声笑语中渐渐散了去。

主看台上安静下来。高家、王家、欧阳家、云家四位家主不约而同留了下来。

“恭喜云族长!云家真是深藏不漏!那个云家鼓手着实厉害,处变不惊,叫什么来着,云一帆,直挂云帆济沧海啊!厉害厉害!”高明川拱手对云飞扬道喜。

“惭愧惭愧!若不是突起风浪,高家还是稳稳的头筹。云家侥幸,实在是侥幸!”云飞扬心中虽然欣喜,但更多的是忐忑。

王金羽也凑过来,“恭喜云族长!云族长过谦了!赢得人心服口服!踏踏实实,胜过多少心机手段!”他继续暗捅高明川的肋条骨。

“王族长过誉了!这次真的是走了狗屎运,老夫真的是心中有愧。这样,今晚禧悦楼,我摆上百桌,诚邀各大家主赏光,举杯畅饮,不醉不归!”

欧阳裕邦也是面露喜色,亲家赢的真的是出乎意料,不过自家也破天荒地得了第二,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高明川又道,“明日就是云家内比之日吧?听说安排了不少场次,那云野金丹已成,夺冠的势头似乎很强。”

“是啊,云野这孩子天资过人,确实难得。云家年轻一辈里,能与其争锋者恐怕微乎其微。但比起高家王家和咱亲家的天才,还是有天壤之别。”需知高家长子高天昊早已是金丹巅峰,尽管年长一些,资质的确比云野略高一筹。王家的长女是璇玑府的真传弟子,平日里少有抛头露面,但市井传言她也早就晋升金丹巅峰了。欧阳家长子次子均在朝歌为官,长子欧阳洪涛更是官拜兵部侍郎,位在尚书之下,却受到朝歌的格外器重。

“好!好!好!”各大家主纷纷拱手,却都知趣地避谈云家六少云阳,大家寒暄一阵,终各自散去。云飞扬站在高台之上,俯瞰湖面,只见千里碧波和风吹拂,波光粼粼,哪里还有什么风浪。

云阳一家见主看台空了,便一起上来拜见了云飞扬。云飞扬一把抱起云天,扛在肩头,“乖孙子,今天给爷爷带来了好运气!走,咱们回家!”

一家人其乐融融回了云府。午饭在大院的聚贤堂前摆了几桌,邀请了龙舟队和嫡系亲朋。酒足饭饱,云飞扬要去午休片刻,云阳一家要去逛街赶集。云飞扬叮嘱,“早去早回,明天内比切莫轻敌。今日龙舟夺冠,驳了高家的面子,万事小心。”元阳一家答应一声,便告辞出了云府。

湖州河穿城而过,画舫扁舟畅行其间,络绎不绝。河岸两旁绿柳成荫,遍布商铺酒肆,琳琅满目,争奇斗艳,更有伙计卖力地吆喝、此起彼伏。

“走一走,看一看,丝绸五折带回家!送老婆,送娘家,丈母娘她乐开花。”

“开业酬宾,本店酒水一律免费!三年桂花酿,快来尝一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黄氏糕点,皇室钦点!国舅题字!入口软糯香甜,花香四溢,唇齿留芳,吃了还想吃!”

“有钱难买老来寿!济世堂养元散一天一剂,返老还童不是梦!多买多送!百善孝为先,您还等什么?”

云阳一家边走边逛,云阳给欧阳珊买了一根鎏金的凤簪,给云天和小五子各买了一根硕大的冰糖葫芦。云天只是偶尔小口轻尝,小五子则啃得是满脸的糖稀,却不以为意。

云天想着香囊里的玄天石,个头大小正好适合镶嵌做一个戒面,便拉着云阳在一个首饰店外停住脚步。

听儿子说要把伴生小石头做成戒指,云阳夫妻两个觉得是个好主意,可二人却在材质上起了争执。

“我还是觉得银的就好,和那石头颜色最相配。”云阳说。

“明明黄金的好看,金镶玉,看上去颇有气度。”欧阳珊眼一瞪,对云阳肋骨戳了一指。

“这……那就金的吧……”云阳让步。

“爹娘,还是银的吧,要低调。”这时云天插嘴。

云阳夫妻二人哑然,这天宝儿居然还懂得低调?也对,天资过人,若不低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好好好,还是天宝儿说的对,低调低调。”云阳嘿嘿一笑,欧阳珊白了他一眼,就对伙计说,“那就银的吧。”

玄天石在香囊里郁闷,“想当年就是万年玄金,我可都瞧不上眼……”

几人选好了样式,伙计立刻安排匠人打造。打造尚需一时半刻,云阳一家人便签取了货凭,先去逛街,稍后再来拿货。他们并未注意到,就在街角处,一双犀利的眼眸正扫视云阳一家。

这是一个老年货郎,头发花白,衣着朴素,洗得泛白的蓝色衣襟上还打着补丁,身前一副简陋担子,两头篮子里面是一些普通的瓜果蔬菜。老汉斜靠着身后的青砖墙,时不时摸摸脸上的花白胡子,眼睛半睁半闭,却不时闪现出一道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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