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92(1 / 2)

这是我认识许诺以来,她编的最烂的借口,用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东西打发我?我脸色冷漠,绕开她,再往屋里走。

许诺又堵在我前面,面孔涨的粉红绯绯,比院墙上的春花灿烂,她做个Stop it的手势,从我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抽出我备用的纸笔,飞快翻开一页,空白纸面上画个大圈,圈里写个“限”字,纸笔大力拍在我胸口,她噘着嘴,急赤白脸,“我们说好的,我设限,你就不许问。”

久违了的设限。我没忘记,设限,是因为她满脑子低俗,所以她眼中情志高尚的我,不许再问。对,我是非常不明白,她的那个“低俗”跟我玩篮球有几毛钱的关系,毕竟在此刻,有另一种情绪与“不明白”相较,压倒性胜出。被一个小小的“限”字勾引出的所有过往,从与她邂逅开始,到医院库房里的那一夜,到每一次相遇,到异乡的病房,到她教我学跳舞……所有一切,纠缠在我胸口,并迅速凝结到铅块般沉重,压得我万劫不复,身体僵硬,我维持着抱住胸口纸笔的动作,直直瞪了许诺好半晌,直瞪得她从噘着嘴的急赤白脸,到满脸疑窦,我终以更僵硬态度,梗着脖子,且更冷淡的口吻,“不,你不许问,我就不跟你学篮球。”再次,我绕开她,进屋。

许诺跟住我,胡搅蛮缠,“你不可以不学。”

我沉默以待,站在大书架前,背对许诺。

许诺也有光火,“方正文,你总对我忽冷忽热反反复复的,有意思吗?”

到底谁忽冷忽热反反复复?一下子靠在我肩头小鸟依人,一下子就只是敬重我的为人……几乎,这样的话就从我齿缝里喷薄而出,哦,不不不,如此直抒胸臆,表达我不满的资格,我没有!唯有咬紧牙关,坚持沉默。

许大队长使出她的杀手锏,“你答应过我,为我做三件事,跟我学篮球,就是为我做的第二件事。

我无可救药想起那倒霉摧的第一件事,又仿佛小小车厢内,许诺戏谑的语气,“你不还衬头发吗?”车窗外,街灯璀璨,流光溢彩……于是气更往上冲,转过身,我凶巴巴的,“许队长,你这是耍赖呢吧?”

因为我的凶巴巴,许诺有点受伤,语气软弱,“我怎么耍赖了?”

“我学篮球,怎么能说是我为你做的事情呢?逻辑上讲不通啊。”

“就是希望你健康身体好,这也要讲逻辑吗?”许诺别过头,不看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气势越来越弱

平时那么硬朗不羁,总咋咋呼呼“我要立志做个蹦蹦跳跳的人。”这会儿却被我逼得委曲求全,从心情上而论,已经不仅仅是……到底是什么,说不清,我直不楞登又瞪许诺几秒,末了,生生把自己从一片狼藉的情绪里打捞出来,抓起我的录音机,回去院儿里,“我自己的健康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操心。”

许诺跟屁虫样也随我回院儿里,嘀嘀咕咕,“反正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要做到,不能说话不算话。” 把录音机放青砖砌的花坛上,打开,我大声,“锻炼身体可以做广播体操,没必要非得打篮球。”

返回